看着麻头的尸体轻声叹了口气,翻身上马的杨天雷催马前行,带着手下的马匪们向县城驰骋而去。麻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枪声也许传不了那么远,可手榴弹的爆炸声却被城外的巡逻队听到了,听见爆炸声的巡逻队一边分出人回县城报告,一边纠集人手向响起爆炸的地方赶来。
上百匹马齐奔的动静可是不小,离着杨天雷的马队还隔着一个转角,急匆匆赶来的巡逻队就已经赶到了地面的震动。“上坡,上坡顶上去。”巡逻队的带队老兵指着道边的小坡地喊道,身后气喘吁吁的巡逻队士兵七手八脚冲上了坡顶,“我的娘啊”坡地那面乌泱泱的马队让巡逻队的人大张了嘴。
疾驰而行的杨天雷并没有留意道边的坡地上会藏着人,可策马在他边上的荒木英雄却是个眼力过人的家伙,只是他发现的有点晚了,等荒木英雄发现道边的坡地上有人的时候,趴伏在坡地上的巡逻队士兵已经对这他扣下了步枪的扳机。并不是坡顶上的二连士兵非要打他,只是荒木英雄的头上扎着布条,手中还挥舞着一支短枪,这样的他实在太过显然。
“啪”枪声响起,荒木英雄应声落马,“给我打,开枪开枪打。”打出第一颗子弹的巡逻队老兵大声喊叫着拉动枪栓退出弹壳,趴伏在坡顶上的巡逻队士兵跟着扣下扳机,稀疏但准头知足的子弹从坡顶上飞射而下直直扑进奔驰的马队里。
唐城布置在城外的巡逻队也是以班为单位,坡地上的巡逻队士兵人数和麻头他们差不多,可他们毕竟占据着地形的优势,在居高临下的他们面前,杨天雷这伙马匪再也没有了刚才对付麻头拿回的优势。“手榴弹,扔手榴弹挡住他们。”坡地上飞下几颗手榴弹,随着爆炸的响起和烟雾的腾起,大道上的马匹开始嘶鸣着出现骚乱,更有一些马匪被胯下的马匹带着冲进了道边的野地里。
“,都给我向前冲,冲过去就安全了,打下麻城吃肉喝酒抢女人。”在杨天雷的强势弹压下,经历过最初慌乱的马匪们开始发力朝县城方向冲击。坡地上的巡逻队虽然占据着地形的优势,可他们输在人少,在加之马匹奔跑起来之后的速度也是关键,丢下十几具尸体之后,杨天雷带着剩下的马匪冲过巡逻队控制的坡地直奔县城而去。
对于荒木英雄话中的讽意,杨天雷装着没有听到,但他在心里却对荒木英雄的话暗骂不已。他的人手里有枪不假,可他们是马匪不是军人,早年混过东北军的杨天雷知道土匪和正规军之间的差距,若不是仗着马快,说不定那十几个士兵这会还在顽抗呢。
“大哥,兄弟们在那边抓着个活口。”杨天雷正犹自恍惚之间,从前面策马过来的二当家黑旋风大声的呼喝着,杨天雷定睛看去,黑旋风的手里攥着根长绳,绳子的那头拖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杨天雷俯下身子看向麻头的时候,口中不住喷出血沫的麻头也在看着这个坐在马背上的黑大汉,土匪?马贼?已经神色恍惚的麻头努力的想要自己清醒起来,好让自己能看的清楚这个家伙的面孔,可他越是摇头脑子里就越是模糊。
策马立在杨天雷身边的荒木英雄催马前行,钉着铁掌的马蹄重重的踩在麻头的一条腿上,“啊”仰面躺在地上不住摇头的麻头蜷缩了身子,马蹄踩中大腿的时候,神色恍惚的麻头甚至听到了自己腿骨断裂的嘎巴声。大腿出传来的剧痛让麻头难以忍耐,不过这股剧痛也终于让他恍惚的神经变的清晰起来,没有焦距的视线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他能看得清楚面前的这俩个家伙了。
“城里还有多少军队?说出来,老子就绕你一条小命。”杨天雷面无表情的翻身下马,蹲在麻头身前语调平缓的询问道。还坐在马背上的荒木英雄却撇了嘴,他认为杨天雷的手段太过平和,想要获知想要的情报就必须心狠手辣才行,不过是个已经断了腿还身受重伤的支那兵,实在犯不着如此和颜悦色。
口里冒着血沫的麻头不住的喘着粗气,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杨天雷一眼,然后稍稍缓过气的麻头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杨天雷本就长的脸黑,这会蹲下身子看着麻头的时候就显得脸更加的黑,还坐在马背上的荒木英雄一副商人打扮,可他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凶光却被麻头看了个正着,麻头只有在军统的人眼睛里才看到过这样的目光。
杨天雷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麻头的眼睛,如果不是为了手下弟兄的家眷们能有个活命的机会,他也不会带了手下的弟兄跑来这里帮着日本人做事,麻头眼中的决然令杨天雷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你不说,那我猜猜,你们一定是帮着日本人做事的汉奸吧,麻城周围的土匪早就被我们给清剿干净了,再说土匪也没这么大胆子跟交战。”麻头说话的语速有些急,从口中喷吐出的血点崩了杨天雷一脸。
“杨桑,你还跟他废什么功夫,不说杀掉就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见杨天雷抽风般的和这个已经半死不活的支那兵对持上了,坐在马背上的荒木英雄有些着急了。和土匪马贼合作偷袭麻城,这是特高课策划了很长时间的计划,而且他手里可不止杨天雷一伙土匪,就在他们身后不到5里地外,还有一伙步行的土匪正向这边集结,是否能顺利拿下麻城,这关系到荒木英雄日后在支那地区特高课中的地位和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