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知道。他对我是有恩,但我真正爱的是辰况,他对我来说:是另一场灾难……”
关琳神思恍惚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些他关爱她的过去,突然被另一个男人的脸孔所覆盖,于是,她冷静的总结了一句。
“辰况已经结婚了……”
他将她的头掰过来,让她看到佟蕾的存在:
“看,这就是辰况的老婆……”
佟蕾被押扣在三步远处,当两个女人的目光彼此对上,她没有再说话。
“你觉得他会放弃这位名门太太,转而来娶你吗?抛开你现在已婚这个身份不说,你还是嵬帮的一份子,你觉得,辰家能接受你这样一个媳妇吗?”
杜千德又问。
她接不上话,辰家肯定是看不上她的出身的,那样的出身,注定会给辰况蒙羞。
在她和佟蕾之间,辰况会选择谁,她不知道。
良
久后,她稳住了心神,极其冷静的反问了一句:
“杜千德,现在,叶正宇已经死了,我呢现在落在你手上,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怎么就那么废话?”
“我并不想要你的命。”
“那你想怎样?”
“我只想和你玩个游戏!”
他神秘的说:“你要是输了,跟我回去。从此安份守己的做叶正宇的遗孀。要是你赢了,我成全你和辰况再续旧缘!”
关琳目光一动,安份守己做遗孀?这话里似另有话呀。
她想了想,问:“怎么玩法?”
“这个游戏,需要佟七小姐一起加入……佟七小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玩上一玩?”
一个手下将佟蕾押了过去。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杜千德,以及脸色惨然的关琳,不说话,心里明白,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三
一盆冰水,辰况被泼醒,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布满白绫的灵堂里。
这灵堂设在一个很大的四面都被铁皮包住门户的厂房内。
面前三丈远处,摆着一口冰棺,冰棺前,站着几个男人,以杜千德为首,半空中离地面五六米处,吊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佟蕾,一个是关琳,双手双腿都被捆成粽子。
看到这光景,辰况的精神赫然一凛,猛得从地上翻身而起,捂了捂发疼的脖子,并没有因为自己身陷在劣势而失了方寸。冷静的吸了一口气后,眯眼问:
“杜千德,你想怎样?”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想让你们三个人一起玩一玩!”
杜千德坐到一张椅子上,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说。
“什么游戏?”
他问。
杜千德指指头顶:“这是你的旧情人关琳,那是你的太太佟七小姐,全是你的女人。如果她们一齐陷入生死选择,我很想知道你想救谁?”
辰况脸色一深,仰头,看了这两个女人一眼。屋里有灯光,那光很刻意的她们的脸孔打亮,任何表情皆清晰可见:
佟蕾在静静的睇望,嘴里的胶布已被撕掉;关琳在深情的观望,发丝垂落着,显得无比的楚楚可怜……
“啪啪啪……”
耳边传来三记掌声,与此同时,被吊起的两个女人,同时被往下坠。
两声尖利的女子惊叫声,不约而同从她们嘴里破喉而出。
一忽儿,两条铁索又骤然而止。
看到这光景,辰况的头皮,噌噌噌麻了起来,心跳,砰砰砰狂跳了起来。
两个女人都重要,可凭他之力,最多能接上一个,另一个,势必会在下坠过程中,或摔一个半死成残废,或是摔一个当场死……
这就是他的所谓的游戏?
他把牙磨得咯咯作响,强自忍耐着,目光咄咄的盯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白发老者:
“你到底想怎样?”
“玩游戏啊!我想过了,要是把关琳弄死,我会心生不安。我杜千德已经很多年没做过缺德事了,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无非就是想长寿。所以,我不想让关琳陪葬了。我呢,打算发发善心,给你们一次重新在一起的机会。
“规则是这样的。
“十分钟之内,你作出选择,我就不让人放铁索。
“你要是选择佟蕾,关琳由我们带走,我们怎么处置她,你不能过问,反正不会弄死她就是了,从今往后,你呢安心做佟七的男人,别再想念其他人。
“你要是选择关琳,佟蕾由我们送回佟家去,但是,你必须签下离婚协议。自此以后,你要好好做做关琳的男人,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你都得让你的族人接受她成为你家里的一份子……
“十分钟之后,我要是没有下决定,不好意思,我的耐性有限,只能采取强硬措施,勾着这两个女人的铁锁会一起松开,她们会在同一时间坠下,你呢,最多只能救其中一个,要是你行动有点迟疑,兴许两个全都会摔死。但愿到时,你不会后悔才好。”
说完,他拍拍手,也不等辰况反应过来,就吩咐了一句:
“小久,准备秒表,时间是十分钟。”
“是!”
雷久应答,将手机调整到秒表功能,飞快的按下开始键:
“预备,开……始……”
秒表上,时间在一点一点跳动起来。
两个女人未来的命运,全在辰况的一念之间……
杜千德静静睇着,只有他知道,这是一个因爱而生的游戏……
待续!
一
妻子就在面前,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这份挫败感,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咬噬着他的心。
可他又不能随随便便把关琳交出去瓜。
“看样子,辰副首相,是舍不得旧情人,老婆受不受罪,你完全没放心上是吧……唉,也是,佟家这位七小姐,除了有一个非常的出身,完全没有闪光点。哪及得上我们嵬帮的叶夫人,想当年,十八岁,就大学毕业了。为了接近你,人家才又转而跑去学了那门专业。就才智上而说,佟蕾哪比得上?摆”
雷久把佟蕾贬了一个一文不值,无视她脸上血水直淌,以及难堪的痛苦之色。
佟蕾的头,很痛。
当脸孔撞击墙面时,她的大脑受到了剧烈的振动,伴着疼痛感,另有一种来自脑神经的刺痛感在悄然袭来。
有一些什么东西,像是要冲破大脑皮层。
一种极为喧嚣的声音在耳朵里在尖利的回响。
她想叫,嘴被封着。
只能任由脑子里那个黑洞,一点点扩大,疼得找不回自己的意识。
她觉得,这样的撞击,曾经无比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过,那种撞击所产生的恐惧感,非常强烈,生与死,似乎仅仅只有一线之隔。
“放开她,我们该理智的好好的谈一谈……对女人动粗,那都是一些下三滥的做法……”
辰况沉沉的喝了一声。
“难道我们现在不理智吗?”
杜千德咧角而笑,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全是狡猾的算计之色:
“好吧,也许我们是该换个方式再好好沟通一下……只有极端才能让人的潜意识,做出最直接的选择……”
这话,说得有玄机。可辰况一时没参透。
空气中有破空之声传来,下一刻,忽觉耳际一麻,他一惊,往那个地方摸去,却是一根细针,被射中的部位,发麻的感觉越来越猛烈,一会儿后,他的脚,开始虚软,身子往下滑,手松开了轮椅扶手。
倒地时,他看着雷久把轮椅接了过去,一步一步往更里面进去。
关琳时不时回头张望,脸上全是紧张之色,急急的叫着:
“阿辰,阿辰……”
辰况想答应,答应不了,很快失了知觉。
佟蕾适时回过神看到了,顿时瞪大了眼:
他们对他干了什么?
他们对他干了什么呀?
辰子循,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
忽然,她狠狠踩了身边的男人一脚,挣脱了他的挟制,飞步向辰况,但没能走近,就被人拎了回去。
杜千德冷眼看着,下了一道命令:
“把他们带进去!”
“是!”
二
里面是一间灵堂,四周全是白绫,正中央,摆着叶正宇的照片,黑西装白衬衣,显得无比的英气,一个奠字之后,是一口冰棺。
杜千德来到关琳身边,一言不发,将她推到了叶正宇棺边。
西装革履,容颜静冷,叶正宇就像沉睡了过去一般,深皱的眉心,也平复了,唇角还挂着一抹浅笑,静静躺在冰棺里。
在关琳的记忆里,这个男人眉间的川字,一向是深锁的,哪怕是睡着的时候。
她从没见过他笑的如此舒适过,就好像,所有的烦恼忧愁,一下都消散了,他的身上没了任何负担,于是,他就能开怀而笑了。
他死了!
他果然死了!
前一刻,她还在紧张辰况,后一刻,她看着叶正宇的死尸,心上,却呈现了茫然之色。
他的确是死了。
可她并不觉得如何如何痛快啊……
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鼻子居然在发酸。
这时,冰棺的盖,被打了开来,一阵冷气往上冒,碰到了她裸露的肌肤之上,汗腺跟着不由
得一颗颗颤栗起来。
杜千德忽抓住了她的手,往叶正宇脸上压了下来,她感受到的是一片冰寒和僵硬,不再温暖,不再富有弹性。
现在的他,不再充满危险性。
是的,他失去了生命的动力,成了一具无感无觉的尸体。
“感受到了吗?”
杜千德冷冷的说。
“感受到了!”
关琳木木的回答。
“他死了!”
“对,他死了!”
她露出一个异样的笑,心,居然在发痛。
对,很痛,就像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突然被打碎,再也黏不起来,失去了它原来漂亮的模样,没了灵魂。
这也许是因为,她和他认识太久太久,久到,彼此已融到对方的骨血里。所以,拆离时,会痛吧……
她想,一定是这样的。
一个沉沉而苍老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哀恸的灵堂内回响起来:
“六岁,是他把你救回来的,那时,你哭天喊地的找爸妈,是他耐心的哄着你,关琳,你还记得吗?”
她的思绪,被带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