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祖英男!”
呈现在佟庭烽桌面上的资料就是这样的,但现在看来,这些资料,有一些肯定是动过手脚的。
“对,我是祖英男。你面前这些资料,大部分都是真实的。”
她瞄了一眼那些资料,两个人握了一下手。
“在四海帮内任什么职务!”
佟庭烽问。
祖英男答:
“四海社琼城部负责人!”
四海帮在外被称为四海社,是一个已经被漂白的正规公司,旗下有不少产业链。在商界也会是有点名堂的。所有人都知道,四海帮的前身是黑帮。
“坐!有什么要说的吗?”
祖英男却没有说,而是看向佟蕾:
“佟首相,有些事,辰太太不应该听到。我想请她回避一下!”
佟庭烽挑了一下眉:
“蕾蕾,你到前头帮妈妈准备晚餐吧……待会儿留你同学一起吃顿便饭……”
“不……我要听……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况这事,事关子循,我一定得知道……”
佟蕾哪肯走。
但祖英男很不待见她,又添了一句:
“事关温柔宴,首相,您最好想清楚了……”
这一句,令佟庭烽脸孔微微一变。
佟蕾越发好奇:为什么温柔宴的事,就不能让她知道?
“蕾蕾,出去。”
“我不!”
俩兄妹对峙了起来。
这时,陈祟走了过来,跟着劝了一句:
“事关国~家~安~全,蕾蕾,你就别为难首相了……”
被这么一堵话,佟蕾觉得自己是不能再死赖着不走了,想了想,从沙发上站起来,默默走了出去……
佟蕾漫步进了园子,坐到了桂花树下的木椅上,呆呆的望着天空,看着它在自己眼底一点一点变黯淡起来,心情纷乱之极,前前后后的想着,猜着,她猜不出哥哥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而且,这件事,连子循都知道,独将她蒙在了鼓里。
她想着,最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噩梦再度悄然来袭。
末了,她大叫着从梦里惊醒,抱着头望着青灰色的天空,急喘如牛……
四周一片安谧,偶尔鸟啼声婉啭而吟。
她急步跑回哥哥的书房,房里已没有人。
“妈,哥哥呢!”
佟蕾跑下楼,看到母亲进来,急问。
“带着你同学去了国务楼了……说晚上不用等他了……看样子,事情很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何菊华说完,想到了什么,遂又说道:
“哦,有可能是为了铜陵市那些事儿吧……”
“是不是出乱子了?”
要不然哥哥不会那么紧张!
“谨之没说!我们先吃饭吧……”
“哦!”
佟蕾胡乱答应着:“妈,您先去,我去哥书房找本书……”
“那你快点下来啊!”
“知道!”
哥哥的房里哪有她用得着的书,她要取的是她的手机。刚刚离开的时候,她将手机落在沙发缝里了。
当然是故意的……
她早料到祖英男想说的事,肯定不会让她知道,所以,她将手机调成了录音模式,进去第一时间就把它塞进了单人沙发底下……
五
吃过晚饭,佟蕾借口累匆匆回了房,把房门锁上之后,她先给手机充电,然后,开机,将那段长达半小时的对话给调了出来。
不一会儿,伴着一记关门声,佟庭烽的声音,从手机内传了出来:
“说吧
!你都知道一些什么?”
“不该知道的事,我都已调查清楚!”
祖英男淡淡的回答着:“佟首相,我知道你爱妹情切,我也深知辰况和你一样,都想要保护蕾蕾……”
“所以呢?”佟庭烽问。
“我要你们必须确保顾惟的安全……”
敢和一国首相谈判,这绝对是要有胆识的。
佟蕾听到这里时,突然对祖英男有了几分敬意。
佟庭烽淡一笑:
“我比你更不希望他出事!”
“是吗?”
祖英男反问:“我以为你恨不得他死……这样,你们想瞒的事,就可以永永远远瞒下去了……”
“我们想瞒的事?你指的是什么?”
这一次,换祖英男笑了:
“装什么傻……当然是温柔宴上的事……那照片是我拍的……”
“你拍的?”
佟庭烽的语气流露出了一丝惊疑。
“对,我拍的,我也曾是当初温柔宴上的受害者……那一次,得顾惟所救,我才有机会逃出来……我见过那个和被顾惟救下的女孩的真容,也只有我见过。并且还知道她臀部上有一个蝴蝶形的胎迹。”
祖英男轻轻笑,吐出的这句话,让佟蕾捧着心,脑子一下成空白状。
另一个只不由自主就摸向了自己的臀部,那地方,有一个蝴蝶胎迹的事,除了家人,几乎无人知道。
祖英男却知道。
难道,她和她很多年前见过?
难道,她就是顾惟救下的那个女孩?
这一刻,她的心,一下乱成了一锅粥……
待续!
一
9月15日,新闻爆光时,佟蕾看着照片上那两张脸孔,呆了好一会儿。
顾惟这一次是名声大噪,据新闻报导,他是四海帮的新老大,这人巧妙的利用嵬帮贪得无厌的心理,以身涉难,终和嵬帮老大搭上线,巧用时机,和关琳里应外合,一举将嵬帮当中那些亡命之徒送进了铁窗瓜。
新闻没报导东艾特警是如何将嵬帮拿下的,只用了很书面性的“浴血奋战”一字一笔带过了当时的血腥战况摆。
据说,顾惟还拿出了一系列的证据来证明,越狱非自己所为,而是嵬帮逼迫四海帮为其推销毒品故意将他抹黑的举动。
也就是说,他用自己的行动,洗白了自己贩毒罪名。
至于关琳,佟蕾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再见到这个人了,听说很多年前,这个女人就出了国,没想到,多年之后,她竟以毒枭女人的身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叶正宇之所以会被拿下,和这个人多年的潜伏有关。
只是她好奇啊,关琳怎么会嫁给叶正宇的?
现在,她又是为了什么而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不可能是因为正义感!
佟蕾觉得:这里头恐怕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内幕。
那一刻,她还在想:这回,辰况要是见到他的初恋女友,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感受……
“祖英男,佟惜之,你们在发什么呆?”
一只大手在面前晃了晃,是张鹄来了:
“看什么呢?都傻了!”
“重大新闻!”
佟蕾抬头看到祖英男的表情的确也是呆呆的,在接收到她的侧目后才笑了笑,那笑容,半阴半晴,很复杂。
她让张鹄瞅笔记本上那条重量级新闻:
“嵬帮被剿了……”
“哦!”
张鹄只瞄了一眼。
“你不激动吗?”
佟蕾见他反应平静,说:“这个毒帮,这些年不知害了多少人……这一下,这颗毒瘤,终于被终结了。真好。”
“毒贩子是剿不光的。这世上有太多唯利是图的人了。”
“真是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
佟蕾白眼。
他笑,坐下:
“我一向不关心这种事,我关心的是你的头痛……佟惜之,我问你,经我爷爷给你针灸后,你感觉头上这个地方还痛吗?”
张鹄只关心医学问题。
佟蕾有偏头痛,遇上阴雨天,或是睡的不好,就会头痛。暑假的时候,她接二连三的头痛,而且还天天做噩梦,第二天梦醒,又完全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而每每满身大汗。
她无意间和张鹄说了这件事,张鹄就把她带去让他爷爷诊断——他爷爷是退了休的中医专家,对于中国的中医学研究相当的深刻,他在中医上的造诣在东艾国首驱一指,最最重要的是他的针灸手法,国内的医者,至今无法超越了他。
“疼好像是不太疼了。”
她摸了摸头说。
“噩梦还做吗?”
“噩梦还是会做!”
“还是记不起梦到了什么?”
“对!”
她点头。
张鹄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十五岁出过车祸,所以才把一些事情给忘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是不是……”
“对啊!怎么了?”
佟蕾好奇的问。
张鹄沉吟了一下说:
“偏头痛是后遗症,经拍片发现,你头部有过很明显的撞击的痕迹,这撞击不像是车祸引起的,更像是被什么铁器给夹伤而引发的。当初没有进行开颅手术,而是靠药物进行保守治疗。如果那时可以选择开颅手术,也许就不会落下偏头痛这样的后遗症。”
佟蕾怔怔然一下,脱口道:
“怎么可能不是车祸?”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那一刻,她眼角的余光有瞄到一丝异样的光,在祖英男眼底一闪而过,接着,这人就接上了话说:
“按理说,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忘了某段记忆的……会不会是你经历过什么很受刺激的事,事后,你出于某种恐惧而故意将它忘了,所以现在你频频做噩梦,事后又一点也想不起来……”
佟蕾不觉呆了一下:有这可能吗?
二
下午下课后四点多,骑着单车准备去图书馆时,佟蕾接到了一个电话,辰况的来电:
“蕾蕾,晚上,你还是去皇家公寓过夜,晚上我可能还是回不来……”
声音显得格外的宁静,有点不同于往常。
“怎么了?到底在忙什么忙成这样?”
她站定问。
昨天,他说晚上有事要办,没回家,将她撂在了娘家,今天又是这样,而且还不说是什么事。而她知道他身份的特殊性,也没要求让他非得交待自己的行踪的。
“没事!”
“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很累的样子……”
“还好!”
他在那边轻吁一口气。
佟蕾凝神想了想问:
“你现在在哪!”
“我还在外头!”
“外头?什么意思?”
“铜陵市!”
佟蕾几乎要跳起来,见左右没有人,这才又急急叫了出来:
“嵬帮和四海帮见面,难道是你亲自去把人给纠出来的么?”
“嗯!”
哦,天呐!
“有没有受伤。新闻上说战斗场面很激烈……”
她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怎么?关心我?”
他低低的问,声音有了几分暖意。
“到底有没有受伤?”
“没事!”
“没事是怎么一个概念?是受了伤没事,还是完全没受伤没事……”
他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