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话题绕到的另一个事上。
佟蕾一下又懵了,实在是因为这称呼,太太太让人接受不了了……
她的脸色顿时浮现尴尬之色。她比小督只大了十来岁而已。
“芳姑姑,我有妈妈!”
辰督冷静接了一句。
十岁的孩子,个头长的快有一米五,眉清目秀,漂亮的很。那脸型轮廓,比辰况的刚硬显得柔和。只是神情显得严肃,语气有点不驯。
“那就叫阿姨!”
辰况并不指望这个倔强的儿子肯叫蕾蕾做妈妈。
那种抗拒心里他心理有准备。
之前他曾和这孩子谈了一下,说自己已经另外娶了妻子。
辰督听着呆了半天,沉沉的看着他,用一种伤心而郁结的口吻质问他:
“爸爸,您就不能再给我妈一个机会吗?妈妈只是一时寂寞才做了一件错事,您怎么就不肯原谅她?”
辰况沉默半天没说一句话。
一直以来,他就不擅和儿子沟通。
而且,他也没办法答应儿子的要求。
他和前妻毫无感情,那是一场错误的婚姻。
他没办法再容忍自己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此刻,他吐出这句话时,语气多少带着一点命令色彩。
辰督撇了撇嘴,死死的盯着佟蕾瞅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一声:
“阿姨好!”
“小督好!”
佟蕾轻轻答应了一声:
“几年没见,个子长高不少!要是让我在外头遇上了,一定认不出你来……”
她微笑,想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五年前,她曾抱过这个孩子,还陪他玩过遥控飞机……
当时小督和她很亲,只是她做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这个孩子的后妈。
辰督不语,脸色有点冷。
对于孩子来说,最盼望的是父母可以和好。
他是一个早熟的孩子,对父亲,有尊敬之心,可父亲与他不亲,他只和母亲亲,可惜母亲因为一时之错,终将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葬送。
他爱母亲,尤其知道母亲离婚后过的很不如意,一心指望父母可以重修于好。
结果,父亲却闪婚了……对像居然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爸,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辰督淡淡瞄了佟蕾一眼。
辰况皱眉,怕他有惊人之辞。
辰督不等父亲回答,就抢上去反问起来:
“爸爸,妈妈说您是一个了不起的长官。您为了国家大事,鞠躬尽瘁。您工作忙,所以终年不回家。您本来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可如果您真是大英雄,怎么会伤透了妈妈的心?我想问问您,这位阿姨,除了年轻貌美之外,还有什么是比得上我妈妈的?妈妈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您不爱,您冷待,您要和她离婚,现在你却娶了一个二婚女人?我妈妈就这样差吗?”
一句一句质问,那么的犀利,而且不留情面,可见这孩子的心,有多敏感。
一下子,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辰督,怎么说话的?”
辰况站起,沉声而叫,看到佟蕾脸色一下惨白。
“噌”,辰督站起来
,推开了姑姑:
“我说错了吗?你既然不爱我妈妈,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和妈妈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我根本就是多余的。”
说完,他跑了出去。
“小督……”
欧鸢叫着追了出去:“你这孩子,瞎闹什么啊?”
辰况冲门外瞅了瞅,没有追,转头安抚佟蕾:“小督脾气有点骄纵。蕾蕾,你多担待点……”
“没事!”
佟蕾强自一笑。
“蕾蕾,小孩子闹闹脾气,过一阵子就好了……”
老太太满面慈笑的打着圆场:
“来,吃水果……子循啊,你回房洗个澡擦把脸去,全身是汗的……”
辰况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没有马上离开,重新坐下,拍了拍佟蕾的肩,眼神微微歉然。
“没事,你去洗洗!”
佟蕾催他,他又深睇一眼,这才去了。
佟蕾吃着水果目送他离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她很明白,后妈不好当,辰督这孩子,不是两岁三岁的娃娃,你对他好,他就能卖你账。他已经老大不小了,辰家的孩子都聪明,早熟,这种年纪的孩子,开始有叛逆心理,很难相处的。
她情绪有点烦躁,坐了一会儿,独自出了客厅。
园中有凉亭,亭中有藤椅,藤桌上还摆着一本书。
她刚想拿来看看。
迎面,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妇女急步走上来,以飞快的速度推了她一把,一声怒叫骤然响起:
“佟蕾,你怎么有这个脸孔进辰家大门?”
待续!
肯定很痛心失望吧!
她已经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这种照片一旦流出,无疑就是让他又戴了一回绿帽子。
是男人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所以,他才会和他前妻离婚;现在,要是再传出这种事,以如今辰况的政治地位,真的是一件颜面扫地的事候。
对此佟蕾很心虚磐。
“这是我一个朋友在珍爱影楼无意间拍到的,她第一时间传给了我,让我劝劝我哥:这个婚不能结。丢人。
“你自己看看吧,要是这种照片流落到外头,被人发布到网络上,你说这得惹出多大的乱子。”
辰芳菲直勾勾的看着,问:“佟蕾,对此,你能给我怎么一个说法?”
佟蕾低头,看着裙子上的图案,显得抽象,表面像花,实际上呢,只是英文字母。
人眼有时就会被假相所迷惑。
“只是一个意外。它发生的太突然。也是角度问题。”
她轻轻说:
“如果芳菲姐认为这是狡辩,我没话说。佟家的子孙都很注重人个的道德修养。”
声音是温软的,但话的份量还是很足的,她在拿佟家的百年声誉在给自己的行为洗白,只为说明一个问题,表相不一定是真相。
辰芳菲态度有所缓和,点头:
“很好,那我就权当它只是一个你阻止不了的意外。佟蕾,我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今天,就把话撂这里了:以后,但凡再让我瞧见你和那个人见面,对不起,我二话不说上来就会抽你耳光子。你听明白了吗?”
末了,那语气又带上了威胁之色。
理亏的佟蕾被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好了,你也别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好似我在欺负你似的。对你,我还是了解的,佟家的七小姐,嘴巴也是厉害的。我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无非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和我哥处下去。我敬重我哥,就像你敬重你哥一样。我希望我的嫂子就算才智心胸和他不在同一高度,至少是一个守本份的女人,可以成为他的贤内助,而不是一味的给他拖后腿。丢他脸。
“以前,我挺喜欢小督他妈妈。一度姑嫂情谊好的不得了,可她不争气,收不住男人的心,就跑出去和其他男人好上了!
“是,我承认我哥也有不对的地方。可他至少没在婚内出轨。她要是不中意,大可以离婚再嫁。婚内给我哥戴绿帽,给辰家丢脸,太缺德。
“佟蕾,我告诉你,缺德的事少做。我哥娶你,主要是想帮你们佟家,恩将仇报的事,你要是做了,辰佟两家再没有和睦的余地……”
那语气很凶。
辰芳菲不愧是辰家的女儿,厉害。
佟蕾点了点头:
“芳菲姐,我不说别的,只说一句。”
“嗯,你说!我听着……”
她斜倚着,打量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小姑娘的镇定之色少见,和她哥学的吧……
一般小姑娘,被她这么一抓小辫子,一凶,早惊慌失措了,她没有……
嗯,有意思啊……
“爱我者我爱之敬之,伤我者我恨之远之。佟家人皆知恩图报。”
这话够浓缩。
“那就好。”
辰芳菲甚满意。
“嫁给辰大哥,我也意外。事到如今,坦白说,我仍旧无所适从,但我不会做辱他颜面的事,以后更会竭尽所能的敬他爱他。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佟蕾轻轻说,眼神坚定。
“但愿你能说得出,做得到!”
当着她的面,辰芳菲将照片删了,心里则在想啊——那个顾惟似乎对佟蕾余情未了啊……
但愿以后他们不会死灰复燃才好……
二
五点多,佟蕾被辰芳菲拉着去见老太太。
辰况的祖母名叫季青梅,今年已经有八十岁了,之前因为摔了一跤,现在不能行走,只
能靠轮椅。
这位老太太原来是名门小姐出身,当年结婚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和辰家结亲颇有曲折。
故事是这样的:
季青梅曾留过洋,生平最看不惯包办婚姻。二十二岁回国之后,父母给她说亲,想让她嫁给一个名门大族的独生子,个性倔强的她,坚决不同意,还和一个同学男相恋了起来。甚至为了那男同学而和家里决裂,原因在于两个家族的关系,就像罗密欧和茱丽叶。
爱情让人疯狂,失去理智。
为了自由恋爱,季青梅和那男同学一起私奔了。
然而爱情,并不是面包,有了爱情,就能吃饱穿暖。
脱离了家族的两个年轻人,所要面对的是温饱问题,是柴米盐油酱醋茶,是日常生活所需。
因为忍受不了生活饥寒交迫,男同学首先屈服,抛弃青梅,回归了家族。
青梅呢,气恨交加,跑去把男同学大骂了一顿,没有回家,凭着自己的才能,做起了报社的翻译工作。
一次偶然的机会,青梅在空军基地认得了辰万年。
辰万年见其有才,将其招进空军学校,做了翻译官。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在日常接触中增进了对彼此的了解。
喜结良缘那日,青梅才知道自己爱的这个男人,正是父母当初逼她嫁的那个人。
兜兜转转几年,她还是嫁进了辰家,婚后,夫妻恩爱,一起孕育了四个儿女。
而那中途遗弃了青梅小姐的男同学则一生都没有得志,两次婚姻皆失败。
关于这些事,佟蕾以前听爷爷随意说起过:辰老爷子和辰老太太是一对恩爱夫妻,几十年如一日的相亲相爱,实属难得。
按理说,佟蕾和辰况回到家,是该先拜见二位老人的,不过,来的时候,他们外出还没回——每年的这个时候,两位老人都会上山求福,然后回家,将平安符挂到辰宅宅门上。
“是不是很迷信?不过这在我们辰家已经是一种传统了。大伯、四叔和四婶,还有我爸妈都有陪着去。只余我们这些小兔崽子守家。大伯母呢,则是留在家里等着你们来……”
走向前院时,辰芳菲提起了辰家那个不成文的规定。
佟蕾表示理解,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一些习俗。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前院。
未进客厅,就听得有个声音悦耳的童音在流利的读着英文小说,非常的有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