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要记住了,一个男人,最最重要的是得有自己的事业,没有事业的男人,会被女人瞧不起,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所以,趁年轻,好好打拼。
“也许现在,你会怨。你想怨就怨吧……因为你还没有完全真正长大,等若干年后,你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一段人生历程,对于你来说,到底是刁难,还是生活对你的雕刻……”
顾夫人的话,大有道理。
出国的第一年,顾惟学会了自力更生,学会了自强不息。
一年后,顾老太太大寿,家里将他接回了东艾。
顾惟一回到平京,就去找范小芃,结果却发现她已嫁人,肚皮圆鼓鼓的,怀胎五六个月,那孩子自然不是他的。
他惊讶的发现,范小芃已经不再是平京大学金融系那个才思敏捷的才女,而成了一个为了几毛钱而和顾客争执不休的寻常女人。
他坐在车里,看着,心,拔凉拔凉……一下似被掏空。
那天,他离她很近,近到跨进车门就能拥抱她。
可他没有下车,车子调头,悄无声息的从她的世界离开了。
他的爱情信仰,就此崩塌……
大寿过后,他主动回了英国,求学,创业,混黑白两道,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实力,建立起了属于他独有的社交圈。
三年后,他学成归来,进入顾氏,成为副总,顾家四少的名声开始在平京大街小巷传扬开……
他没有像赵无极那样,成为庸碌之人,他用在人生金黄时间学到的东西,创造了他的财富人生。
夜深人静时,当他站在顾氏大楼的最高层,俯下众生在脚下,便有一种成功的优越性。
他知道,母亲的逼迫,是一种爱护。
成功对于男人格外的重要,因为这社会,就是一个攀名附利的社会。你要是不想被踩在脚下,那么就只能牺牲一些年轻时候任性挥霍的青春岁月,去为你以后站得更高而拼搏。
越早拼搏,越容易走向成功。
而无人可及的出生,则会帮助他更快的走上成功之路。
成功男人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那几年,顾惟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太多,他游戏人生,早不把男欢女爱当作什么神圣的事儿。
他和女人,就是钱色的交易:他享用她们的身子,她们借用他成名或是致富。
偶尔,他才会记起范小芃。
但,只是偶尔。
年少时的纯情,早已远离他的生活。
海归第二年。
他和范小芃重逢。
那日,他和一家名叫博恩的公司做生意,前来接和他谈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范小芃。
二十四岁的范小芃显得安静而世故,她已经是一个很有手段的职业女性,打扮的很知性。
酒局上,她谈笑风生,和男人生喝酒打趣,喝得发吐。
散席,她来到他面前,笑吟吟说:“顾副总,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送我一程如何?”
顾惟点头,请她上车,问她住在哪里。
回去的路上,范小芃借着酒劲,哭着,骂着,叫着:
“顾惟,你混蛋……
“顾惟,你有始无终……
“顾惟,我恨
你……”
他任由她骂,任由她打,末了,涩涩说:
“我回来找你过,那时你已嫁人!”
他说了那天的情景。
她大哭,委屈的直叫:
“我从未嫁人!”
她说:“那一年,我被人一个有老婆的混混强~暴,怀上了一个孽种。后来,那混混被人砍死,我把孩子流了。”
他去查了,确有其事,那混混老婆生不出孩子,那混蛋盯上了范小芃,用范母作要胁,强~暴至孕,逼她生养。混混死后,其家属曾哀求小芃把孩子生下,可她恨极那个男人,还是把孩子做了。
面对真相,顾惟心疼而难过,对范小芃说:
“你的下半辈子,我负责。”
那一年,他不计前嫌,让范小芃再度成为了他的女人。
但很快,顾夫人知道了,斥骂他:
“你疯了,这样一个女人,你还想将她娶进门吗?顾家的门楣不许你如此贱踏……”
顾夫人彭玉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女人,顾家又家大势大,顾惟怕母亲说服祖母乱来,明面上分手了,实际上呢,依旧暗通曲款,一直维系着那段暧昧不清的感情。
那时,他心里一直想,他需要更加强大,才能挣脱家族力量的制约,而在之前,他只能忍耐。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从纯真简单走向成熟世故的过程,顾惟觉得生活已经将他身上的童真彻底抹去。如今,他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看人接物,总会有一种待价而沽的心态。
在年少时,他认识范小芃,将人生第一段纯真的感情投了进去,曾经热烈如火,后来情淡,再后来,重新牵手,他们都在对方身上寻找着曾经的热情,努力维系着年少时的爱情。
只是他的心,再也做不到专一。
在和范小芃在一起时,他时不时还会另外交几个女朋友。
范小芃对于他的情况,是知道的,可她一直忍耐着。
她成了他众多女朋友当中最特殊的一个,很多个晚上,他会睡在她身边。有时,他也会在别的女人身边醒来。
他们有时会吵架,然后又和好。
他觉得自己是爱她的,可有时又觉得现在的她,少了一种让他砰然心动的感觉。
他没有和其他女人断了,一是男人的劣根性使然,二是因为他一直想找回那种滋味。
之后,他在另外一个女孩身上找到了这种已遗失多年的心动。
2011年年底的一天,无论是报纸,还是网络,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依偎着一冷情男人,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他拿着报纸看,第一眼,不认得。
顾夫人在边上叹息:“佟家的小公主出落的花一样。乔琛这一次捡到了一个大便宜,得了一个无价之宝。”
长大后,再见儿时的玩伴是在报纸上。
那天,他定定的看着,抚着那张小时候他偷亲过的笑吟吟的小嘴,竟移不开眼。
佟家有女有初长成,婷婷玉立,美貌如花。
那一刻,少女那如梦如幻的羞涩笑容,惊艳了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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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郊外,绿荫如画,鲜花怒放,蝶舞蜂鸣,景色绝佳。
车子停在着湖堤之上,融于画中候。
被强行带出来的佟蕾,大概是因为喝得有了几分醉意,除却最初怒叫过几句,之后,她反应平静,只在中途接了一个电话磐。
对着手机,她说了三句话:
“我没事……”
“小孔,别给辰大哥打电话!”
“我自己会回去!”
一路无话。
沉默,是他们唯一的现状。
顾惟几次凝眸,欲语,还休。
此刻,车已停,门却紧锁——他怕她逃离。
二人世界,本该甜美温柔,耳鬓厮磨,可现在,只剩下相对成怨偶。
想去年新婚时,也曾在这车里,恩爱欢好,在夜深人静,花好月圆的良宵,一起踏月寻幽境,一起共赴巫山在清秀的湖水畔。
那时,名车美人,是何等的逍遥。
不过匆匆十月,景在,情可还在?
一记叹息,打破车内这死水一般的沉寂。
“蕾蕾……”
他轻叫,伸手想抓住她的手,拥入怀,以偿心头相思意。
她躲开,声音冷冷:
“别碰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僵在半空,半晌,才收回。
睇着窗外,他靠着,轻轻问:
“还记得这里吗?”
曾经,他们来过,在此留下欢声笑语。
佟蕾精神恍惚了一下,眼前似出现了少女咯咯而笑碎步慢跑在湖提,男子甩着双手大笑追逐的画面。
那时,他们曾相吻在湖中小湿地……
那时,他们乘船扬臂在河流之上……
那时,他们目光遣绻,心心相映……
假相!
她闭了闭眼,觉得有种窒息的感受缠住了自己,变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还要带她来重温旧梦?
那时美好,只能折射如今变心之残忍之无情。
她的心,止不住发颤。
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
是酒劲上来了吗?
双颊发烫,心肝发痛。
她靠着,望面前那一片优美景色,隐有鸟叫在树梢吟唱,显得清幽。
景还是那个景,人还是那个人,心已碎,情已灭。肚中结晶,已成冢。
她深吸一口气,听得自己那显得清冷而伤痛的声音在车内回响,才知道自己问出了那个久憋在心头的问题:
“顾惟,你爱的到底是谁?”
顾惟转头睇她,俊颜复杂。
而她的眼神纠结,柔和的声音带着苦涩,继续问:
“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来招惹我?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旧爱亲亲我我?
“顾惟,你把我当作什么了?
“当初,你那么拼命的救我,难道就是想亲手把我刺个遍形鳞伤吗?
“如果你对我毫无真心真意,为什么要让我怀上孩子……
“我佟蕾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想方设法的折磨我,糟践我……”
眼泪已干,不会再流。
她问,只是想弄明白,自己到底算什么?
顾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末了,闭嘴,沉默,心,沉重。
此刻,再多的解释,可能在她看来,都是狡辩。
有件事,他无法否认,那就是在遇到她之前,他曾爱过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范小芃。
二
顾惟今年二十六岁,年纪不大,但女人有过不少。
顾惟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范小芃。
范小芃是他的初恋,十四岁在平京读中学时候认识的,是同学,更是冤家对头。
她是一个转校生,生的漂亮,人也能干。
在学校,范小芃是个是学霸,顾惟也是学霸。
范小芃出身平凡,顾惟出身非凡。
范小芃瞧不起顾惟满身娇贵气,顾惟讨厌这个女生一身傲气。
那时,从初中到高中,漫长的五年,他们互相看不顺眼,总是针锋相对。
直到高三,范家出了情况,范父在工厂因为操纵失误轧死了两个工友,他受不了心头的自我遣责,跳楼自杀,范母因范父之死,精神支柱垮了,疯了。
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范小芃头戴白孝来到学校向老师告别,临走,将她珍藏的一支钢笔赠给了他。
至今,他依旧记得清楚,那天,瘦小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娇美的脸孔上扯出的是一抹苍凉的笑容,那笑容,很让人心疼。
她轻轻的对他说,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清丽和自信:
“以后再也没有人和你一争高下了。顾惟,好好考试,加油啊……我看好你!
“顾惟,这笔送你,不值钱,权当作个纪念……如果你不稀罕,就悄悄把它扔了,别让我知道……”
他没有嫌弃,接过了钢笔。
这是一支很普通的钢笔,这几年,她就爱用它写功课做考试。
她写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
绢秀端正,就像她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