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他是恶魔 ,来披露真相

“肚子挺大!可惜注定生不下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声音显得无比清越,夹带着一股子操纵命运者的优越感。

宁敏久久沉默,身体在止不住的打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恨的,双手狠狠捏着扶手,一条条青筋浮现。

一年前,正是这个男人在金秋九月,残杀了她五个战友,一年前,他竟然跑来了东艾,再度大肆残杀了她的亲朋好友。

顾晓被一枪嘣了,父亲被乱枪打死,爷爷被割首……这个男人要有多恨她,才会发了疯似的做下这等残无人道的事来……

“莫臣之,你最好给我一个痛快的,今天,你若不弄死我,来朝,我让你错骨扬灰!”

宁敏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话音未落,一柄枪筒对准宁敏的额头,这一枪下去,足能让整个头颅解体,绝不可能再像顾晓那样,还能留下半个脑袋……

“放心,我不会再陪你们玩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莫臣之微微笑,和煦一如邻家大哥哥,怎么也看不出这个人会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宁敏凶狠的盯着,显得那么的倔强: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佟庭烽不会放过你,东艾国民不会放过,你会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付出代价……”

他笑的满不在乎:“来了东艾,我从来没打算活着回去。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把你玩死……”

他用枪筒狠狠挑着宁敏的下巴。

宁敏不服输的回瞪着。

他突然又笑了:

“啧,真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倔强的有点可爱。能在我手上逃脱出去的人,你是第一个。能让我不顾一切追杀的人,你是唯一一个。我仔仔细细研究过你。狙击水平首居特种兵前五;自由搏击术位居特种兵前十……指挥小组作战曾力拔头筹……多了不起!如果你没有枪杀我的兄弟,也许我会欣赏你。真心欣赏!可惜……”

他的笑意忽然变得森冷:

“可惜,你杀了他们。我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人!章志轩,陈文虎,李华良,他们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们都是国之栋梁,军事上的新秀,他们都是家中独子,就因为你,他们死无全尸……你若不死,他们九泉难以睦目……”

宁敏跟着发出一记冷笑:

“我不认得什么章志轩、陈文虎、李华良,七年前我奉命营救,我只知道那些人全都是劫匪。有种劫机,就有种承担后果。莫臣之,你们竺国的人就是人,我们东艾的人难道就不是了吗?别忘了,当初被你劫机时,你带头杀害过多少个随行机组人员……”

“啪”,莫臣之蓦地甩了一个耳光,打断了她的激辩:“别拿那些人跟我的兄弟比,他们……不够格!”

他提高嗓门叫。

然后,他从口袋里取了一块手帕擦了擦手心,再度用枪筒对准了她的脑门,狠狠的顶着:

“今天我就会拿你来祭奠他们的英灵!

对峙而坐,宁敏绝不露半分怯色:

“来吧……你为以我会怕吗……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怀孕的女人,莫臣之,他们称你是竺国的军魂。呸,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心理不健全的疯子。谨之说你心理有问题,看来是真的,你根本就是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只有疯子才残杀无辜,只有疯子才会对一个即将待产的女人,下得手去。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合格的军人……”

这会激怒莫臣之的。

可她依旧一句比一句说的激烈。

邬芳看着,心肝发颤,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夫人死定了。

莫臣之却没有发飙,不怒,而笑,还把枪筒收了回去,左右看着,研究着,一点也不介意被人骂疯子,自顾自的说道:

“不行不行,我这样一枪嘣了你好像有点没意思,你一点也不痛苦,骂的还这么带劲儿。你应该死的很痛苦,否则,就太便宜你了。哦,对了对了,有些事,我差点都忘了说了,你要是不知道,就这样死了,有点可惜。现在反正有的是时间,那就我一点一点告诉你。”

他把枪扛在肩上,在父亲的电脑桌上找到了一盒雪茄,那是谨之孝敬给岳父的,很昂贵,父亲都不怎抽,一直摆在桌面,偶尔才一口。

莫臣之挑了一根,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雪茄的烟草味在室内弥散开。

“古巴科希巴雪茄,味道不错!”他瞅了瞅那上头的文字:“还是限量版的。看来佟庭烽对你真的很上心。也是,要是不上心,顾晓也不会死。”

宁敏狠狠盯着,真想把这张脸孔给撕裂了。

“你很爱佟庭烽是吧……”

他饶有兴趣的审视着,完全无视她的愤怒:“以前爱霍启航,现在爱佟庭烽。爱的都是拔尖的人物……说起来,佟庭烽的确比霍启航了得。一个人可以凭空坐上首相之位,把霍家赶下政治舞台,那要是没有一点伎俩,谁能办得到!佟家想要那个位置已经很多年了,如今终于如愿已偿……佟庭烽的确是个人物,我生平从不服人,这个人的手段,我服……”

“谨之当选,那是民心所归!不是耍手段就能得来的……”

宁敏马上反驳。

“什么?民心所归?”

莫臣之忽然大笑:“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笑。如果没有政治人物在背后撑他腰,你觉得他能这么顺利的拿下首相之位吗?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宁敏的心,砰砰砰的乱跳,其实她也奇怪着,为什么谨之这么快就掌握了政权?为什么?

“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顺利的坐上那个位置吗?

“不知道是不是?

“那就由我来告诉原因!

“佟家一直野心勃勃,他们花尽三十年功夫,养培着各种人才,渗透到东艾的各个部门,他们从最初一开始就怀有培养佟庭烽争夺东艾首相位置的雄心。

“佟家二爷佟耀远威从军就是在为这一天作准备。

“佟庭烽年纪轻轻就被捧为万世集团的首席,是佟六福刻意在打响他的知名度。

“当然,也是佟庭烽自己了得,年纪轻轻,才干卓越,也的确成就了他名副其实的传奇之名。

“可霍启航是什么人物?可季如夕精培养起来,所以,佟家巧施妙计,让顾家找机会黑掉霍启航,于是就有了十四年前的吸毒嫖昌事件。一计不成,七年前,又和我们莫家合谋设计了那宗霍启航劫机事件……就连去年那出首相劫持事件,

也是佟家给我们提供了方案以及枪枝弹药,帮助我们莫家实行了武装接管政权。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看到没有……”

他狠狠拍了拍手上那柄枪:

“这枪,包手阿昶,阿泓手上拿的这些装备,全都是出自寰宇军工分部陇骑军备部。你知道寰宇军工名属谁家吗?佟家的……”

他笑的迷人:

“我们莫家和佟家,一直就是利益联盟!”

待续!

面前人影爬过。

是母亲。

她木木跟着母亲的身影而转头,看到母亲连爬带滚的往沙发扑向,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吨。

“阿重,阿重……阿重……级”

母亲在叫父亲。

宁敏整个人顿时就像被强电流击中一般,僵在了那里。

父亲怎么了?

她不敢深入的往那个方向瞅,再没有勇气,一睹真相。

邬芳以为她扭到,上前来扶。

宁敏站了起来,不得不转身面对。

那一刻,目光所及,是一片血水,而她的一双脚正踩在黏绸里,一动,就感受到了一种黏意。

父亲宁重正淌在一片血泊里,半个身子仰靠着沙发,左右双肩、胸口、双腿之上,都有被大口径子弹打爆的枪伤,伤口血肉迷糊,而地上的血水,全源自父亲的身子。

“死了……”

一个保镖查看之后,轻轻表述。

怎么可能不死?

神仙中了这么多枪伤都要死了,何况是人?

宁敏失去了呼吸,只能看着母亲跪在血水里,抱着父亲肝肠寸断的大哭,一声又一声的叫着父亲的名字。可父亲怒瞪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刻,宁敏的脑海嗡嗡作响,脚软了下去,爬着走了过去,用满是血的手,去摇着父亲的身体,叫着:

“爸,爸……爸……您醒醒,您醒醒,我是敏敏,我回来看您了…………”

可父亲一动不动,四肢已在渐渐冷却。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那只大手上,一幕幕旧景在脑海浮现:

学步时,是这双大手牵着她学会了走路。

认字时,是这双大手把着她学着写毛笔字。

六岁时,是这双大手领着她开始练功夫。

生病时,是这双大手抱着她去医院,用满是老茧的手心抚爱她的皱起的眉头,给她讲故事。

生日时,是这双大手给她做好吃的蛋糕。

遇上学习问题时,是这双大手帮助她一起去解决难题。

成为猎风队员时,也是这双大手给了她一个支持的拥抱,鼓励她: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的出色……

现在,这双手再不能给予她掌声,这个人,也再不可能给予她微笑了……

他失去了力量,失去了热度……

“滚开,你给我滚开,滚开,滚开……”

突然,母亲狂怒发飙,就像一头失去控制的狮子,重重的推开了她,脸上的血渍,让她看起来显得无比的狰狞。

宁敏的头被撞到茶几上,顿时头破血流,她支着大大的肚子茫然地看着,豆大的泪珠在滚下来,视线里的母亲,泪水肆意的淌着——

这样愤怒的母亲,她没见过。

她的母亲,是世上最最最贤惠的妻子,最最最温柔的母亲,最最最有爱心的医生。

从小到大,母亲几乎从来没有骂过她。

怀第一胎时,母亲没有怪责,她固执的想要生下他们,母亲也没有大动肝火。

母亲说:你已长大,你的决定,我们尊重。但愿你不会后悔。

自打她怀上第二胎,母亲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连走个楼梯都是再三叮咛,不许大步,不许着急,一定都要一步一步的来。可现在,她推了她——要怀有多么沉重的恨意,才会在这一刻,爆发出这么一推。

“妈……”

她惨兮兮的叫了一声,带着无限的委屈和悲痛。

凌珠双眼一闭,泪水滴落,抱着宁重的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别叫我,我担起你这一声妈!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是你的妈,你就该听我一句劝。可是你从来不听。

“从小到大,我让你别学男孩子练功,你编练;我让你去学医,以后留

在部队,你偏不肯,非要进军校;去了军校,你放着专业不读,报上什么猎风;入了猎风,你说你会把你想读的专业一并兼修完,进去纯萃是磨练自己,可你却瞒着我们一次次参加任务……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和你爸的话……

“现在你满意了吗?

“阿重被你给害死了……

“你看到没有,你爸死了,他死了,全是因为你,他才会死的……你爷爷也被害死了,这全都是你害的……”

母亲又情难自控的吼了一句:

“我们宁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怎养了你这样一个祸害……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你的……”

一声声斥责,似挖心的利刃。

宁敏看着血水里的父母,心已经痛的失去知觉,傻坐在那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母亲称她是祸害。

骂的好狠。

这哪还是小时候那个疼她若宝的母亲。

可她的确没让他们省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