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檀,充满故事的女人

“不用,让他们走!”

时檀走了上来:

“我只忍你一次。不会有第二次!走吧!”

宁敏不解,时檀不解释,只摇摇头,示意她放人。

她只好松了脚,地上的保镖站了起来,神情复杂的张望了一眼,转身上了那车。

那车前脚才开走,后脚另一辆超跑急刹车的停在了她们面前。

宁敏挑眉看。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从车上跳下来,皮肤是麦色的,眼神是深沉的。

他站定在车旁,先是看了一下店面,然后走了过来,定定看了一眼宁敏后,很快就把目光落到时檀身上:

“那臭丫头跑来闹事了?”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时檀淡淡道。

“走!”

那男子一把抄起时檀的手,却被拍开。

“干什么,放手!”

“我们去登记!”

这一句话,让宁敏瞪直了眼,这人不是祁继的亲弟弟吗?

居然要和自己兄长的前妻登记?

这……这演的是什么戏码?

“胡闹!”

时檀厉斥了一句。

“怎么就胡闹了。我就想娶你!”

男子吼了一句:

“他们想找你碴,我就气死他们!”

宁敏狠狠抽了一下嘴。

这家伙还真是孩子气,就现在而言,实在不是

做丈夫的合适人选。

时檀冷冷笑:“麻烦你找别人去气死他们吧!我没空陪你玩!”

“我认真的……”

男子强调。

时檀不想再理会,往回走,男子追,却被宁敏拦住。

“让开!”

“不让!”

男子又看了她一眼:

“我认得你,你是佟庭烽的新婚太太?”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想给我家时檀姐说一句话!”

“什么话?”

宁敏看着,一字一顿:

“你太年轻,不合适时檀!请你别再来缠她!”

男子顿时拧眉。

“别一脸被我说屈的表情。浮躁是你给我的第一个印象。事实上,我倒是不反对姐弟恋,但这样一个你,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男子一脸不服气,哼了一声,却没辩,直接绕开,追,可惜甩不开宁敏的阻挠:

“留步!做男人,要有风度……”

“滚开……我们的事,哪轮得到你来管?”

男子终于被激怒,发飙了。

宁敏静静陈述:

“时檀是谨之的表姐,也是我的表姐。”

“我对时檀很认真……”

男子咬牙表明态度。

“停,请你别跟我说,你对时檀如何如何认真,如果真的喜欢到那个地部,请你先搞定你家里的人和事,再来研究要如何追求,否则其他一切都是空谈。至于现在,麻烦你别拉着时檀去面对那些她不想面对的麻烦。一个人,能重新活过来不易。别让她再受伤害,如果你真的很爱她,那么,这是你爱她的最好的方式……”

这话落下,男子终于沉寂。

他无言以辩了,只能看着时檀往店面内走了进去,直到没了人影,才移过眼,没有再暴怒,而是笑了一个,眼里有了一点欣赏之色:

“不错,怪不得佟庭烽对你这么会上心!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走人!

宁敏挑眉:真是奇怪,这孩子,怎么这么迷恋时檀啊?

这时,邬芳走了过来,并列站着,目送超跑离去后,说:

“刚刚那拳,使的真漂亮!原来佟太练过泰拳!”

“嗯啊,练过,打小练的。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有空切磋一下……”

宁敏拍拍她的肩,眯眼:

“除了泰拳,我还练过空手道。黑带两段!”

邬芳呆立,瞪眼:

妈呀,她保护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宁敏一笑,走进时代馆,看到时檀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沐浴在阳光底。

她让店员泡了一杯茶,示意宁敏坐,又让店员给上了一杯白开水:

“想听故事吗?”

“好啊!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坐!”

宁敏坐到她身边。

时檀闭了闭眼,似乎跌入了回忆一般,久久没有说话。

宁敏也不催,静静的闻着午后的茶香,任由心情一点一点沉定下来……

“我嫁过人,先生姓祁,单名一个继。遇上祈继时,我十八岁……那时,我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孩子,对任何人都怀有敌意……我遇上这个男人时,很讨厌他……对于我而言,这个比我大了七岁的男人,就像一个大叔……”

时檀开始娓娓道来……

待续!

时代馆,那是时檀的店,地儿很偏。

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健康路上的车很少。

时代馆的门面绕在一条古巷内,巷子挺大,转个弯,就是建安寺大道级。

附近是新建的旅游区,比较古色古香,但现在还没有彻底开发吨。

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古寺,名建安寺,历史很悠久,节假日,来这里游玩的人颇多,平常时候,寻幽探密者并不多。外国人倒常见。

宁敏曾问佟庭烽:“时檀姐怎么把店开在这种地方?”

男人说:“一现在这地方租金廉价;二幽静;三能来游玩的多是有钱人,那边上有几家大酒店,很多从外地来的游客,都愿意住宿在这里;四,时檀不喜欢迎合市场。但她的作品,多都是抢手货!有市无价。一般一预售,就会被抢售一空。她的衣服和人一样,有个性。曾在法国时装会上得过奖。只是她从来没在媒体露过脸,连奖都是合伙人给帮忙拿的。所以,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店开在哪里,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有名气的女人,很多爱穿她做的衣裳的太太名媛们,都会通过网络来下单。”

宁敏这才明白。

时代馆在装修上很别具一格,只一眼,就能让人爱上,橱窗里的衣裙,品质和气质,都摆在那里,只要有眼光的,都会被吸引过来。

酒香不怕巷子深。

她听谨之说,时檀的收入还是不错的。客人层次决定着这一点。

“时代”这个已在国际上知名的设计师的名字,也是它的亮色所在。

结婚时,时檀能跟妆,全程为她服务,全是沾了佟庭烽的光。

男人说,这几年,她几乎不再跟妆,主要用心在设计这一块。店里另有高价请来的跟妆师,来配合服装来进行化妆。

下午两点,车子停在健康路1009号,下得车,看到那店的惨况,宁敏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时代”两个字,被打落在地,玻璃橱被砸了一个稀巴烂,地上,全是碎玻璃渣,两扇门,被卸下,馆内,那些漂亮的衣裳全被撕裂,凌乱的扔在地上,有些还被烧了一半……

时檀那个很具有时尚感的小女人,此刻,静静的倚靠在角落里,脸上全是破碎的神情,以无比的沉默,看着面前这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了?”

宁敏惊乍的问,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脚下时不时会还会踩到一些东西,避不开。

身后,邬芳看着环视着,也有点诧异,这里像是遭了抢劫。

听得叫,时檀缓缓回过神来,想说话,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好一会儿才说:

“阿宁,你怎么来了?”

“谨之不在,我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最近又设计了什么新款……也想和你聊聊天儿……”

她看到时檀站起来,把一件皮草给捡了起来,上面被剪了一个大洞,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这么毁了。

时檀轻轻抚着,低声说:

“你来的不巧,我现在怕是没什么心情聊天儿!”

这是人之常情,谁遇上这种事,谁心里好受?

“谁来砸的场子?有报警没有?”

宁敏问。

时檀未答。

宁敏看她样子,觉得她好像并不愿意多谈这件事。

她明白,这是一个知性孤傲的女人,表面看着温雅,性子其实很刚烈不驯。

从她的离婚事件可以辨出一些苗头。

宁敏现在还不了解那是怎么一件事,但是,她觉得时檀不是那种残忍的女人。

会把孩子打掉,想必这其中另有不得以的苦衷。

或者是那个男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谨之说的那句,男人伤了女人的心,女人伤了男人的心,特别的让人有联想。

“你们知道吗?”

她转而低声问店员。

店员摇头,脸上露着愤愤之色:

“那些人真是太嚣张了……大白天的,

这么横行,时小姐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儿……佟太,这警要是不报,那些人恐怕还会来闹,这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的确不能纵容他们!”

宁敏点头:“都是一些什么人?”

“看上去像黑社会!打起来凶的不得了。时小姐不许我们报警,也不许我们跟他们起争执,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店给砸了……”

想来是认得的。

宁敏琢磨了一下,让她们去收拾,重新走到时檀面前,固执的想问个究竟:

“到底怎么回事?竟敢在巴城地头上,这么撒野!”

“你别管!”

“别管?难道就这样看着你被人欺负吗?”

宁敏喜欢时檀,总觉得这个雅致的女人,眼神很是沉寂,是一个充满悲情故事的人。

“听话。我的事,我能处理好!谨之正要面临大选,你别来管别人的闲事。这会给他惹麻烦的……”

怎么听都会让人觉得这种语气有叮咛没长大的孩子的那种意思。

时檀这么说着,目光冲邬芳瞄了一眼:

“这位是谁?以前没见过!”

“邬芳。现在是我的司机兼保镖。谨之把我当孩子看待了。找了个人看着我!”

她叹了一声。

以前是她去保护别人,现在是别人来保护她。

这世道……

“那是他紧张你。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了!好好珍惜……现在全满巴城的女人,都在艳羡你……”

时檀温静的瞅了瞅宁敏的肚子一会儿:

“你就好好养着。要好好的把宝宝生下来。给你配个人是对的。听说你开了一回车,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

那种眼神,有种艳羡的味道,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让她感慨了吗?

宁敏若有所思了一下,想到之前祁继曾紧张兮兮的来佟园,为的就是确定她的行踪。

那件事和今天这事,会有关联吗?

“檀姐,你在转移我的视线。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你的事……”

宁敏淡定的把话题又绕了过去,顺手捡起一件裙子,大红色的,像是婚服,说:

“我不是三岁小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分寸。别把我当成不经事的小姑娘。杀人放火的事,我都干过,独自生孩子养孩子我也照样过了六年。我不是那种软趴趴的女人。我想檀姐也不是那种乐意被人愿欺负的人。这样忍着自然是有道理的。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只想对姐姐说一句话:不管遇上什么事,我和谨之都会站在你这边……别太委屈自己!”

这话,轻轻淡淡,又让人震惊。

时檀不得不用另一种眼光审视起这个小女生来。

在她眼里,宁敏长的娇美,打扮的又年轻,难免会让人觉得人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姑娘。

谨之没和她提过宁敏的事。她也不问。

她和谨之的关系,说不上要好,也说不上淡寡。

这些年,她虽一直离群索居,但在生意上,多少沾了他的光,他在暗中给了介绍了不少生意,这事,她是知道的。因此,日常生活里,他们时不时也会见上一面。否则她也不会破例去跟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