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跳支舞!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他绅士的伸手,微微笑
,在柳树下,在路灯下,整个人朦朦胧胧发光……
湖对边,有那么多人围观,她可不想成为八卦主角。
正想摇头,她牵住了他的手,拉着她,往树荫深处的喷泉走去。
喷泉四周,是怒放的花蕾……
寂寂无人……
只有天上的月,和池中的灯交相辉映着……
交织成一个五光十色的夜景,美的能让人叹为观止。
“这里没有人打扰!”
他说,一只手已霸道搂上了她的腰,优雅的舞步动起来。
原本,她可以一脚将他给踢飞——
可一抬眼,看到他脸上温温淡淡的脸色,那若明月一样清流的眸光,她心里就叹息——
好像开口拒绝就是一种亵渎……
好吧,今天是人家生日,哪怕他们素未平生,破坏人家生日情绪,是一件不道德的事。
出于某种道德因数,她配合着他的节奏,将一支慢舞完美演绎……
一曲舞罢,她整个人靠在他怀,气息微喘,他的胸膛很厚实,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感……
佟庭烽微微一笑,很绅士的放开:
“跳的不错。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学校里的交际课上的不错……”
宁敏不接话,大学里的交际课是有交际舞的课程,但那些课程只是入门。修了学分,未见得就能把所有舞步练纯熟。
她擅舞步,缘于她是女特种兵。
“夜深了,回去歇着吧!还有,今天我过的挺愉快!谢谢……”
的确愉快。
人生与他而言,有残缺,也恩赐。
二十四年,他没有亲生父母在身侧,但他的生活从不缺失亲情。
今日生辰,他没有舞伴,在舞会上时,爷爷想让韩婧做他的女伴,他反对。每一个和他走近的女孩,难免会成为焦点。而他不想破坏她平静生活。本不该有所交集的两个世界,以后,还是那样各有各的天空,各有各的生活,这样,更好。
每年,属于他的生辰,他都是独自一个人过,有时,会去地下室,陪母亲。
每年,属于佟庭烽的生辰,家里会给他买蛋糕,庆贺。
只是这生日,从来不是他的生日。
每年到这个时候,他都难免会想到很多年前发生的为他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改变了他的命运,改变了舅父舅母的命运,也改变了那个替他死去的孩子的的命运……
他是高兴不起来的。
今天,他有点意外收获。
和她的聊天,挺舒服。
这样的感觉,少有。
他心里想着,一手插袋,另一只手和她挥手告别,脚,往湖堤走去,独自坐在台阶之上,睇着湖面发光的寿灯,发起呆……
挺希望她还能留下来陪陪他的,但他没有再留,这丫头不太乐意。
他坐了一会儿,回头看,那边已没了那道倩影……
回头淡一笑,转回时,下了台阶,手探入湖水,捧一泓水泼于脸孔之上,一泼,再泼……水有点甜……
今天,他喝多了……
的确喝的有点多……
要不然怎么会觉得那女孩,挺招人喜欢的呢……
搂着人家跳舞的滋味,有点不太一样。
对,腰很软,舞步很合拍;手,很温腻,气息,很香甜……好像有一股子淡淡的小苍兰的香气……
一抷抷的水,泼上脸孔,冲散了心头那一种异样的情绪。
独坐不知几时,直到电话响起,是七叔耀竣的电话:
“谨之,耀颀输惨了,你过来把他拉回去吧!他就听你话……”
他答应,站了起来,冲水中的寿灯睇了好一会儿,往赌场去。
二
宁敏没有
多待,在佟庭烽挥手时,就离开,来到无人处,她呼叫顾晓:
“夜莺夜莺,可有跟踪到天狼?”
一会儿,顾晓传来回答:“这家伙很奇怪,在外头转了一圈,又回宴会区了,没有异常发现。等一下,他走出来了……宴会要散了,奇了怪了,难道他今天不打算交易?”
宁敏抚着手腕上的精致链子,又走了一会儿,低低的回应:
“我看到了……”
她站在主宴会区的台阶前,看到一个中年国字脸男人从里面出来,正和几个成功男士握手,有人问,这是要回了么?又有人说,走走走,去赌几把。
几个人推搡着,往外头去,有说有笑,大概是要去赌场……
“换衣服,我们跟过去!”
宁敏下命令。
今天,他们必须盯紧了这个人。
她去换了便服,从主宴楼出来,就听得宾客里在议论:
“那个陪佟少放灯的女人是谁?没听说佟少有结婚对象了啊……”
“哎,你们看清那女孩长相了没?”
“没!就看着身材很高挑的样子……”
“寿灯不是随随便便能放的。按照古志,这种灯,要么单独一个人放,要么就是和未婚妻,或是已结婚的妻子一起放,代表子孙对祖先的尊敬以及思念……”
宁敏一听,脸孔一僵。
天呐,这里头竟有这样一种寓意,而她居然不知道。
看样子,佟庭烽应该很喜欢那个叫小婧的女孩。
他这是借机跟人家示爱呢,结果,全被她搅和了。
阿弥佗佛,但愿,她没有搅了人家好事才好。
事实上,她的出现,搅乱的不仅仅是韩婧的命运,他们的未来,也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只是此刻,她没法未卜先知的知道,她的人生会在这一夜,将和这个男人产生交集,并且就此痴缠一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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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宁敏眼神不动,心头一动,这个男人,观察的还真是细致入微。
她不露声色,淡静一问吨:
“怎么不一样了?级”
“以前,你见人都低着头。今天,你的眼神很深很亮,让人……”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
“看不透……”
对,就像带着魔力似的,能把人吸住。
宁敏眨了一下眼,心下对那个婧小姐怀了几分好奇。
她没有再说话:情知眼前这个人和婧小婧是有点熟悉,怕露出破绽。
佟庭烽见她沉默,似又恢复了女子特有的谨慎以及内向,遂又拍拍身边这个位置:
“坐!”
“我站着就好!”
她才不和一个陌生男人坐一起呢,太容易惹出绯闻。
“陪我说几句话!”
“我们好像不熟!”
这是大实话。
“的确不熟!”
他点了点头,举目而望,星空之上,就好像是有人在一块如墨的毯子上撒上了一袋子钻石,一颗一颗闪闪亮亮的。
“我想走了!”
和这人实在没话说。她还有任务。而且,她不想冒充别人。
佟庭烽转头,怔怔看着,如此干脆的拒绝,实在让他小小失意了一下——
对,失意。
就连他自己也闹不明白这失意是怎么来的?
今夜华灯高照,酒宴之上,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如此盛宴,一生能得几回,只是他突然有点感伤……
二十四岁,年华正盛,在这不算真正属于他的辰宴上,亲生父母都不在场,不能像寻常人家的长者那般,谆谆以戒。
这令他觉得有点难受。
可谁又能懂他心头这份难受?
躲开一切繁华和热闹,来了这处清静之地,却看到一个漂亮的犹如走失于人间的精灵似的小女子,自一片静静的灯光中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张望,似也想寻一个清幽之地,和自然作一个深拥抱——这座度假别墅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夜色,月色,更是平添了它几份美感以及神秘之色。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爷爷奶奶想让他娶的那个女孩!
以前,他觉得一般般,可这一刻,他却发现她的眼珠子非常的狡黠灵动,有别于以往。虽然以前,他和她的交集也不多。总终是有点不一样的。
看着,想着,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跟她说话……
结果,她却拒绝了他。
心头莫名就冒出一股子失意,以及不服气,身形一闪,想拦住,结果脚下不稳,跌冲了过去,她转头扶了他一把。细软的手托抓了他的手,手上的热度传来,竟然烫到了他的心。
砰通!
心,乱跳了一记。
“谢谢!”
这丫头的劲儿挺大,还真看不出来。
他抬眸,近距离审视,那张脸,似出清水的芙蓉,水灵,白里透红,有着纯净的美——
那双眼,扑闪扑闪的。
那唇,没上唇彩,却红的奋外好看,可能是喝过一点红酒,有点酒香,不浓烈,平添了她几分韵味。
“你喝了不少酒!”
声音也变的好听。
嗯,她的声音一向悦耳——
乔琛说的,他倒是不怎么留心。
“好像是。被灌了不少酒!”
他想了想说。
“少喝酒。酒这东西,不能贪杯。喝多伤身!男人为什么都短寿,就是被烟酒给害的……”
她放开他。
男人的手真大,手心全是汗,黏在她手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滋生出来。
她看到他点头,扯了扯唇角,清冷的脸孔,被这漂亮的灯光打的特别的柔和。
佟庭烽有点发怔,站了一会儿,手上的触感,并没有因为放开,而散开,反在他心底印上了一个烙痕似的,挥之不去。
被一个少女关心,似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反正,他的感觉就是怪怪的。
回过神,他看到她要走——避他惟恐不及。
他想笑。
他就说,他和她是没有缘份的。
他对异性,本不存在太多的想法,一直以来,任何女人都走不进他内心。原因,他不明。而她对他,也不会因他的身份地位而有所奉承,总是保持距离。也许是有自知之名,也许是不感兴趣。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相对手难牵,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等一下!帮我一个忙!”
嘴一快,他叫住了她。
她转头,看着男人高大的站在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什么忙?”
佟庭烽却大脑一片发白,对啊,他干嘛叫住她?
肯定是酒精在作怪。
他本想挥挥手,让她离开,他们两个人没什么好说的。
结果,他做了一件大违平常作风的事——
他步履有点高低的走到椅子的另一头,托了只精致的水晶灯过来,用手指往那花瓣上一转:
“陪我一起去放灯……”
“放灯?”
“东艾国的传统,每一个过二十四周岁生日的男子,若是在这一天放一放寿灯,长眠的长者在地下看到,会欣慰,会安心的去转世投世,再世为人……”
他说的很认真。
宁敏听了,张了张嘴,惊错: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会……居然会……
“佟少,你……你相信这种转世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