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谁在暗中布下弥天大局

“怎么不说话了?”

佟庭烽抱胸站在他们面前:

“想编借口找理由,再来搪塞我吗?”

他一煞不煞的盯着,那目光,就像盘旋在天空的鹰隼瞄准了地上奔跑中的猎物,无论你怎么躲,都没办法躲开鹰的利爪:

“没有用的,如果我没有搜集足够的证据,你们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向你们摊牌吗?”

他从来是那种不击则矣,一击必中的角色。

周惠和安德对视了一眼,如在火上炙烤的心情,和不久之前的志得意满,形成了强烈的落差。充满期待的来,面对的竟是被拆穿西洋镜的下场。

“如果你们想不起来,我可以让你们好好回忆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起在暗中算计我的——好让我爷爷以及我妈,乔琛,及我的阿宁清清楚楚的了解一下其中的内幕,”

佟庭烽回头倒了一杯水开水水喝,他说的太多的话,嘴有点干。甘甜的清水滋润着他的喉咙,他看到宁敏一声不吭的在听着,两个人的目光有那刹那交汇到了一起。

她似在问:唉,你的破事真多。一茬接一茬……

他扯了扯嘴角:可不是,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秘密里,长大后,那些人一个个的又往我身上套。不多才怪。

她微微笑了一个:怪不得你这么老奸巨滑,原来都是练出来的。

他的目光,温温然扫过,转开头后,变的冷淡,声音平静,缓缓道来:

“我想,一切源头也许得从小时候的一句戏言说起。

“那时,我妈曾说过一句话:安娜那么乖巧贴心,将来要是能做我儿媳妇就好了。

“我比安娜足足大六岁。所以,这话,就当时而言,称之为戏言,最合适不过。

“也许那个时候,大家都只是在说笑。

“可若干年之后呢,有些很单纯的关系,会因为各种利益链条而一点一点发生了变化。”

小时候,这种利益关系还不是很明显,待成年,人际交往,很多时候,都带着某种功利。因为他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因为他本身也够优秀出色。

地位和金钱,从来是世人趋之若附的两件东西。

他想了想,不再用尊称,而是直呼其名:

“所有的变化,应该始于我服完兵役回来之后,周惠,你开始寻找各种理由带着你的女儿出现在我四周。

“那时我二十,而安娜才十四,你会让安娜以教蕾蕾功课为由,每个周末跑来佟家。这样,我和安娜接触的机会就渐渐多了起来。

“紧接着2006年,整个东艾国,经济大萧条,很多小型的家族企业都走进绝境,安家的生意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低谷。

“第二年,2007年七月,安氏家纺准备宣布破产,一日本商人收购了安氏。

“同月,我妈找我谈话,要我出手帮助安家起死回生。当时,万世集团的生意也因为金融风暴略受小挫。我本分身乏术。但既然妈开口了,我怎么也得帮上一帮。

“七月底我开始研究安家家纺失败原因。

“八月头上,为了安家的事,我飞去琼城见了那位要收购安氏的金主,谈了谈价码!

“同月,爷爷在琼城第一大酒店给我庆生,发生了一些完全不在我掌控范围之内的事。

“八月,我被爷爷逼着结婚。

“九月,我和韩婧注册结婚,同时以私人名义,买进安氏60%的股份,正式进驻安氏,我向我妈保证过,所有资金当是借给安氏度过难关的借款。

“之后,我很忙,常常去安氏加班整治。

“这期中,因为心脏问题缀学的安娜,有到安氏帮忙,做了我一段时间的特别助理。

“我一向不用女人做助理。但那一次破例。原因:无非是不想刺激她,让她在休养的同时,有事可做,不至于太闷。

“2007年5月,韩婧在梅湾医院出生,妇产医师是周惠你推荐的,在科妇这个领域颇有影响力,同时还是乔琛父亲鼎力推荐的科室主任。刚聘来没多久。

“2007年12月30日,安氏家纺赢利,开年终晚会。会后,我接到安娜的电话,她和蕾蕾去书局,几个混混冒了出来,强行把蕾蕾带了去崦市。而她正在跟踪。我挂下电话,二话没说带着陈祟单枪匹马去了崦市。

“这一天,在崦市,我接到勒索电话,入地下赌城,大干了一场。没找到蕾蕾。据说,蕾蕾被两个陌生男人带走了。

“后来,不知道是谁报了警,所有人一轰而逃。我和陈祟走散,出了赌城,遇上安娜。在寻找陈祟的过程中,有一辆改装过的车忽然撞向我们。安娜适时推开我,我没事,安娜被撞断一根肋骨。

“事后,我抱她去医院急救。术后,安娜向我表白,说什么喜欢我已很久,她不奢求天长地久,只不想怀着遗憾死在春青年少时。”

听到这里,宁敏的心莫名酸了一下,原来,他和安娜,不光是“青梅竹马”,还有患难与共的情谊在里头呀:怪不得他对她那么好……

正想着,佟庭烽的目光忽又落到了她身上,一顿之后,吐出一句:

“我没有当场拒绝的主要原因是:她的心脏不太好。爷爷教过我:饮水思源,知恩图报。也许我做不到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但至少,我不能在那种情况下,去伤害她!”

这句话,他明显就在向她解释。

哼,她有那么小气吗?

好吧,至少解释了,她的心,会不经意的冒出几分窃喜。

她的唇线不由自主弯了一下。

而他也弯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她欢喜似的,眼神也跟着柔了一下,继续说:

“2008年1月,我和安娜的一些亲密照被公布出来,所谓的恋爱关系,就是这样被定格下来的。

“2008年2月12日,初六,安德和周惠因为恩师过世,要飞琼城,家里只有安娜,我正好去看她。那夜,她发烧,我叫来了家庭医生给她挂点滴。一连照顾了她两天。之后被媒体拍到我清早从御宫离开的照片。我在外置金屋的消息就这么不径而走。

“可事实上呢……”

他又顿了顿,看向周惠的目光淡寡而无情:

“我和安娜,一直维持着最简单不过的关系。”

同一时间,在花园里转悠的安娜,正在享受阳光和美景。

她非常的喜欢这里,只要一想到将来,自己可以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她就笑的眉飞色舞,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娇美动人。

待续!

明日万更!

崔赞静静听着,脱口便道:“归根结底是因为你生父生母,才把佟家拖进你所说的政治暗战中的吧!”

眼光绝对是犀利的吨。

“一半原因!级”

“你生父生母是谁?”

佟庭烽沉默了一下,看向佟六福,见祖父点了一下头,才一字一顿道了出来:

“我生母,姓佟,名漾……沉睡在佟家自建的无菌病房已有三十年。我想我该在这里明确说明的是:此佟漾,非你之前见过的佟漾。至于你见过的佟漾是谁,现在我不能说;至于我生父是谁,抱歉,还没到告知你知道的时候。我只能这么跟你说,我跟你,是表兄弟关系!你父佟耀桦是我舅父,你母何菊华为我舅母……这些事,爷爷可作证明!我没有半字虚假!”

这个回答,再度令崔赞和乔琛惊了一惊:这样一个身份,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一时,屋内沉寂若死水,各怀心思于心头,都被这一幕幕离奇的真相所震撼着。

崔赞胡乱喝了一口水,滋润了一下那无比干渴的喉咙,而后,涩涩然又问:

“佟庭烽,韩婧当初怀的是我的儿子,这件事,在你最初娶她的时候,知不知道……”

“韩婧以为我不知道;起初是不知道,注册的时候,我已知道……”

佟庭烽静静的说。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娶她?”

崔赞狠狠一瞪,磨牙,若不是他,他们一家三口就不会落得如今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妻亡子散。

佟庭烽沉默了一下:

“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她惹上了麻烦。我只是将计就计。”

“麻烦?什么意思?”

崔赞疑惑的问。

“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控制住了她。用韩家母子三人的性命作为要胁,在逼她嫁我。她本来誓死不肯。也曾想逃出去。可她逃不脱。她被逼的走投无路。就这时,我救回了她。我想,那一切,全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她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嫁给我。”

崔赞又一呆:“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韩婧做梦的时候说出来的。之后,我问她,她死活不肯说。我就没有再问。之后这几年我一直在查。”

“你就这么好心?”

这语气,带讥讽。

佟庭烽无视讥讽,继续解释道:

“我和韩婧,是协议婚姻。我保她安全,她将股份的控股权委托与我!”

“那孩子呢……你真没办法查到吗?”

“等我发现佟麒已经不是出生时候的佟麒时,已时隔两年,当初给韩婧接生的产科医师早已移民~国外。最近我找到了她,但很可惜,她在去年因为脑中风,已不能再言语。”

崔赞对此感到无比的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那你说的内奸呢,是谁?”

“三十年前那个内奸,已死。至于现在潜伏佟家的内奸,其中一个已经被我揪出来:是明姐。现已被隔离。不过,她是一个小角色,横竖就是受人胁迫,不得不做那些人的内线。至于其他内贼,目前我还查出来……”

话一出,何菊华怔了好一会儿:明姐是她带进佟园的。

为此,她不得不叹一声:人心难料啊。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佟庭烽趁大家沉默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准备解决另一件事:

“陈祟,把安德夫妻请过来,就说老爷子想和他们说几句话……对了,过去之前,你打个电话让蕾蕾带安娜四处转转……把ike也一并请过来……”

宁敏在边上看着,心头隐约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陈祟进到客厅时,安娜已经被佟蕾拉走,他笑着说:

“安先生,佟老请你们过去,有事相商,你们先过去吧,我去请安小姐……”

德和周惠原本在主屋那边研究屋子,他们都知道佟庭烽对于古典居所,有一种别样的嗜好,今天他们算是真正领略到了,紫荆园佟宅,绝对是一处巧夺天工的地方。

每一处的设置,从原料开始,到做工,以后期的色彩搭配,都追求着一种几乎苛刻的完美……住在这样一幢屋子里,那无疑是一种享受。

对于他们来说,能得这样一个女婿,那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满意——

但当他们有说有笑走进暖阁时,安德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凝重的气氛:佟六福皱眉睇之,何菊华锁眉瞅之,崔赞拧眉盯之,佟庭烽淡眉斜视之,乔琛冷眉凝目之,而冒牌佟太则挑眉打量之,丝毫没有谈论婚事的热络气息……

“安叔,惠姨,过这边来坐……”

佟庭烽站起,迎上去,示意了一下最后几张空着的红木扶手椅: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事儿有点多,怠慢了!”

周惠并没有因为佟庭烽的亲自招待而感到高兴,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清冷,所有的客气,只显得疏离,会让人觉得不安——不过,他和安娜交往六年,从来就是这样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长大后的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可爱可亲。

那时,周惠特别喜欢摸这孩子的脸,粉嫩粉嫩,一摸就会小害羞,一头短发,很蓬松,摸上去特别的柔软,长的好看,又特别的讲礼貌,到哪都人见人爱。

只是,她没想到长大之后,他会变的这么的清冷。

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这就是这个孩子给她的感觉。

有时,她会觉得凭她女儿那点智商,怎么能抓得住这个男人的心?

好几次,她都有在暗处观察他俩:有时不怎么说话,有时挺热络——

听菊华说,佟庭烽在家也并不爱说话:谈论公事上,他也不多话,但,通常,一语可的中重点;私下里,不喜背后议论,偶尔兴致来了,倒也能高谈阔论,只是这种情况极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