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心和关心,她被他感动,而他为她着迷、堕落

可不是。

可他真的很想赖着不走。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终于放开了她。

宁敏得了自由,立即闪进了卫生间,从镜子里,她看到了一个双颊飞红的自己,眉目娇媚,发亮,长发一动,流转出一种不一样的美。

她鼓着双腮,深深嘘了一口气,感受了那乱跳着的心脏的节奏。

房间内,佟庭烽倚着南窗,往外探看,夜色在悄无声息的降临,天地又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黑纱,他在这边,远远的可以看到大门口,似有警车到访,或者还有别的什么车。

他按通,传来陈祟的声音:

“boss,郝军来了,他想见见您。需要我打发掉吗?”

“嗯,你跟他说,过会儿,我会去找他,地点,梅园三号咖啡厅。”

他静静的下达指令。

“好的!”

挂断,又有电话进来,这一次,是崔赞。

他按通,静静的:

“喂!”

“明天早上,我要见你!”

“紫荆园,我恭候。”

电话马上挂掉。

他瞅着手机定定在看,另有电话响起,号码最熟悉

不过,是乔琛。

“什么事?”

他问。

“你妈找到没有?”

“嗯!”

“你现在在哪里?”

“紫荆园!”

“我现在过来!”

“明天上午吧!我现在有事要出去。明天一早,你过来,有些事,你应该知道,我也该解释一下……”

“好!另外,和你说个事。”

“说!”

“韩淳醒了,情绪有点反常,想见韩婧!”

两个人简单又聊了几句,结束通话,佟庭烽马上又另外拨了一通:

“喂,小安……”

电话那边,传来了安娜惊喜的声音:

“庭烽,你终于来电话了,我刚刚听说伯母掐死了人,这事,是不是真的呀?”

“世上有几条传言是百分之百真实的?”

他淡淡反问。

“我也不信。”

安娜细声细气的说。

“伯母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昨天中午时候崔赞就把伯母带走了……”

“安娜,明天上午十点,你和你爸妈到紫荆园来一趟,到时ike会随行。我有话要和你们说。爷爷和我妈都在……”

他打断。

安娜一怔,想到之前,他说过的三天之内会给她交代,她立即欣喜的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会如时赴约!”

她还想说些贴己的话,佟庭烽已经淡淡的扔下一句“明天见”,匆匆挂了电话。

她有点怅然若失,但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她可以理解的,现在的他,想必正在为那件事犯愁。

同一时间,紫荆园的主屋主卧室内。

佟庭烽看着他的小女人,一脸清爽的从洗手间出来,脸上,还沾着水晶,但神情已经恢复自然,他微一笑,上去牵住了她那有些湿腻的手:

“我得出去一下。有个朋友来访。家里就麻烦你照看一下了!行吗?老婆!”

他改了一个称呼。

“老婆”两字,从他嘴里冒出来,差点又害宁敏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才平静的脸孔,嗤的一下的又要烧起来。

她古怪的瞪他一眼:

“我不是韩婧,才不是你老婆!”

口气,有点酸了。

哎妈呀,她怎么和一个有妇之夫有了这么一层纠缠,头疼——

而且,还有可能是妹夫……

现在想想,这种关系,真够见不得人的。

他笑了笑,搂住了她的腰,上下瞅着:

“要不等这些事儿了了,我们就去注册……”

“你想宣布韩婧的死讯吗?”

她蹙了蹙眉:“我现在的身份,不能爆光!”

“我知道,一切交给我处理!”

他又偷了一记香,低低说:

“我得名正眼顺把你拴住,行使属于丈夫的权力,省得你一心想逃跑……”

“少来!去去去。快办你的事儿去……”

她的脸又要红,瞪了一眼,嫌他,这个男人,真是的。

他定定的看着,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正不想离开这屋子。

唉!

他这是堕落了。

一个小时后,佟庭烽和郝军会晤在咖啡厅包厢,他在这个男人手上看到了一张照片:

一身军装,宁笙歌手持步枪,笑的英姿飒爽。

待续!

在回紫荆园的路上,宁敏一直在想:佟庭烽究竟是怎么一个男人?

最初的最初,他在她眼里,是一个别人嘴里的传奇,他光芒四射,闪耀在属于他的那一片天空之上,而她在忙碌的训练之余,偶然会从电视、网络或其他传统媒体上,看到那么一张清凉淡淡、自信之色敛于双眸的俊逸脸孔吨。

那时,队里的队员们曾拿他当谈资,议论说级:

“钱多到像他这样程度,恐怕已经不晓奋斗的意义了。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要车子有车子,要房子有房子,得到的全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哪像我们啊,样样都得靠自己拼掉老命的去挣——”

“哎,你们说,他会不会吸毒……这世上有太多有钱的公子哥儿,在媒体面前,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人后就一瘾君子。生活太空虚,就会走邪路。”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就我对他精神面貌的考查,吸毒,应该不太可能。”

“就是,你也别把贵圈里的公子歌儿一个个当成朽木看。虽说有颓废的典型个例,但身怀正能量的,也不见得没有。

“对啊,有钱人怎么了,他也是人。人家唯一的特点是钱多了点,比我们更能挥霍一点……比如咱们的第一少,那就一人见人爱的纯爷们。国人提到第一少,谁不会提起大拇指赞一个……”

“我好奇啊,你们说,第一少和佟大少谁更厉害点?”

“没法比。两个人涉及的领域不一样……”

“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两个神一般的男人,将来有没有机会争同一个女人?”

这句话是身有美男控的女队员宫乐说过的一句话。

男队员们听了之后,立即吐槽:

“异想天开啊!”

“对,这一南一北两个男人,平常又没什么交集,怎么可能正好看上同一个女人。”

“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女人能让他们一起看上,而且争抢的呢……”

“哎,别跟我提爱情这个字眼。他们都是事业型男人。没那种假设。”

“阿乐,你不是高中生,现实点,别想入非非!”

宫乐不理会,转而问她:“笙歌,我和男人有性别代沟。我俩讨论,你说可不可能。我只知道一件事,这事上没有绝对的。”

当时她才十七岁,虽说身处一堆男人当中,却还没有谈过恋爱,对于爱情或有向往,但没法想象,听得问,她煞有其事的将两个男人的杂志拿来端详,最后笑:“这话题太没营养了吧!他俩喜欢谁,关我啥事?”

噌,她把两本杂志全都扔进垃圾筒,把宫乐气得直跳脚,连忙去把她的偶像拯救出来,连连抱怨她说:

“宁笙歌,你怎么就这么不懂欣赏美男。”

那时,不论是霍启航还是佟庭烽,身边都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宫乐最喜欢买各种把这两个人当头版来炒作的杂志,将他们当偶像来追棒。

那时,佟庭烽很少闹花边新闻,他干净,清冷的笑,有时会显得温润,比起霍启航那冷酷的脸孔更有亲可力。

六年前,她离开东艾,去了中国,时不时也能在中国的媒体上看到他的身形——多半时候,他会被当作商业钜子来报导。

在大使馆工作的那几年,她的两个同事,曾经因为工作需要,和佟庭烽有过面对面的接触,回来后感慨不矣:

“佟少风度翩翩,很有绅士风度,态度谦和,只是神情稍嫌清冷了……要是我能跟了这种男人,少活几年都甘心……”

当时,她有听到,淡笑问道:

“人家已经娶妻生子,难道你想当情~人?”

“啧,有钱有权的男人,哪个没情~人?能做情~人之一,也不错。这一生,也算没白活。”

她无语。

那男人有啥好?

可让女人们丢掉节操?

她是不以为然的,活在世上,找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简单过一辈子,那才是人生。

然而,谁又能想到,多年后,她会和这个男人有了这样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她对他的印象,而这一次,他再一次成功加深了他在她心头那渐渐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是一个怀着丰富故事的人,走的越近,读的越久,研究的越是透彻,越能感受到他那富有深度的内在。

他的大度,他那深沉的爱,以及对于各种事件的盘算,都令她惊叹,欣赏,同时,一点一点动容。

面对,这样一个人,似乎不被吸引也难。

“妈,您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回到紫荆园,佟庭烽很仔细的替何菊华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而何菊华一直沉静如水,面色则惨白的可怕。

宁敏看着,有点担忧这个无比骄傲的女人,会因为那一系列的真相而崩溃。

因为她的表现,实在有点反常。

三十年光阴,那是一个漫长的人生阶段,很多习惯,很多信仰,会在这三十年间一点点累积、组建,营造出来的是一个为自己所熟悉的生活环境;若有朝一日,曾经用心浇灌,全心营造的世界被逆转,用三十年时间搭建起来的人生这个舞台,一旦坍塌,后果会怎样,无法想象。

宁敏猜想,佟庭烽在六年之后没有马上向何菊华道明崔赞的身世问题,一半肯定是因为他的身世不可以爆露,这里的原因,她现在无从知道,不过,她可以肯定,内幕必然也是劲爆的;至于另一个原因:想必是不愿伤害到这个养育他长大的女人。这个女人在他身上倾注了太多的爱。

这种爱,可以支撑起一个女人的精神世界,也可以彻底击垮一个女人。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何菊华轻轻说,声音暗哑。

“好,我已经让季阿姨准备好客房。您先歇一歇。”

佟庭烽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扶她起来。

这时,何菊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很紧张的叫了起来:

“谨之,你相信吗?我……我会杀了常欢……”

她的声音发颤,眼神迷乱,一头凌乱的头发,已经被佟庭烽梳顺,斜斜的绾在脑后,很居家的模样。

“不信!”

他坚定的说。

何菊华的眼底突然就浮现了雾气,她咬了咬唇,有沙哑的嗓音溢出来:

“谨之,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常欢醒来过,她用话激怒了我,我是有掐过她,可我很快就放手了,然后……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过来,我看到我的手,正掐着她的脖子,她已经没气了……我害怕极了……这个时候……崔赞跑了进来……我被逮了一个正着……我……我……”

“嘘,妈,冷静,您冷静……”

他轻轻安慰。

“警署会找我的!”

“我来处理!您放心,好吗?”

“谨之,妈给你惹麻烦了是不是?我不该去医院的……不该进那重症监护室的……可是我就是不服气……我明明没有推她,明明没有……她为什么要来污陷我!”

她有点激动。

“妈,您需要安静的睡一觉,任何事,等您睡醒了,我们再谈……”

“嗯……”

何菊华胡乱的点头,深吸呼。

佟庭烽扶她去了客房。

“谨之,把你爸的笔记给我看一看吧!”

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她闭眼,神情在一点一点的平息。

房里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