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陵,一个例出交换的条件,一个爆出惊天秘密

“崔赞,你要妈写一张罪己书,总得让她签名吧!你要让我和韩婧离婚,总得拟了离婚协议吧,你想得到股分转让,总得有律师到场,制定转让书吧!这些事,并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完成的……你看到没有,那边有幢石屋,我们可以进去坐一坐,心平气和的来办理。”

崔赞知道佟庭烽在谈判上,手段很高超,他同意的越爽,代表成功率越小。

他拧眉审视,似想看透他心里的所思所想。

无疑,和这种人打交道,是一件很耗心力的事。

“不,人,我要带走。三天之后,我会来拿我想要的东西。也麻烦你三天之后就此消失在东艾国!另外,把婧婧留下……”

他把目光落到韩婧身上,眼神没了那日在崔宅时的那份温存,而显得冷漠。

佟庭烽看了一眼宁敏,没有答应。

但她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过去。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颔了颔首,眉露关心,示意她小心。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宁敏走了过去,细细瞅了瞅地上的何菊华,眉目之间尽是惊吓之色。

“你们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她轻轻的说,嗓音透着一种崔赞六年后再见从未发觉过的柔软和亲切,似乎是在宽慰佟庭烽的心。

这种柔软和亲切,令他极度抓狂,当即讥讽一笑,喝了一声:

“韩婧,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六年不见,你连好坏都不辨了?照顾她?这个六年以来从来没有给过你好脸色的人,怎么就值得你好好照看了?”

宁敏不语。

他冷哼一声,一把抓起愤怒挣扎的何菊华,站定到佟耀桦墓前,大声叫了一句:

“爸,你等着,三天之后,我会让妈来陪你!从此不再让你冷清于地下!”

此刻,宁敏已然站定到他身边,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

“崔赞,肉眼看到的未见得就是真相。”

崔赞实在不懂这个女人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闭嘴,

你要是敢再替这女人说一句,我就先喂她吃一颗子弹……韩婧,你该孝敬尊敬的人,应该是现在已经永远都不能再欢笑的那个人……如果,你还有半点良知的话……而不是眼前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貌似已经没有任何再沟通的必要了,在他手上拿着枪械的情况下,一个话不投机,就能令场面失控。

面对那一把瞄描准自己的手枪,宁敏眯了一下眼,计算了一下距离,琢磨着该用怎样的姿势躲避才会将杀伤力减小到最低,同时,又从这个男人对于韩婧的感情出发,惦量着他会开枪的概率有多高!

三秒钟内,她作出了一个决定,以及一个动作,左避,一脚,踢翻,子弹并没脱膛而出,枪落地,离崔赞三米之距,掉到了墓边花坛之中。

之后,宁敏第一个反应,是抢枪,而崔先第一个反应,是从祭品上了抓起一把水果刀;佟庭烽的第一个反应是营救母亲。

那一刻,三个人的反应皆快如闪电。

一个抓枪在手,一个疾步逼近,才把何菊华拎过去,另一股力量将她牵回,同时,一把亮闪闪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寒声怒喝之声响起:

“佟庭烽,你是想闹一个鱼死网破吗?很好……”

他寒笑一声,一刀刺入其肩胛骨,令何菊华发出一记唔唔惨叫,额头更有冷汗噌噌渗出。

佟庭烽一凛,只好后退,太阳穴突突在乱跳,吼了出来:

“你不能伤她!”

“这全是你们逼的。”

他恶狠狠的瞪向突然向他发难的“韩婧”:

“很好,韩婧,你的良心彻底被狗吃了。把枪扔过来。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扔,我就再刺一刀……一……二……”

“三”字就要脱出,终被截断。

“不可以,崔赞,你不能这么伤害她。何菊华才是你真正的亲生母亲!这么做,迟早你会后悔的……”

宁敏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枪,瞄准,嘴里沉沉然迸出了这么一句,声音响亮,有力的在呼啸的风里爆开。

这话,太具有爆炸性,更像是天方夜潭。

但,崔赞的反应仅仅是:嗤之一笑,而后是一句冷冷然的讥讽:

“韩婧,你编的也太异想天开了。”

“你错了,这不是异想天开,而是事实真相就是如此。”

佟庭烽铿锵有力的扔下了一句话,肯定了宁敏的猜测之说——

对,那仅仅是宁敏的猜测,但现在已经完全得到证实。

惊诧的何止是她,还有佟六福。

老爷子瞪直了眼,心,砰砰砰乱跳起来,嘴里胡乱的叫嚷起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何菊华更是惊骇了双眸,根本没办法相信双耳听到的:自己自小养大的儿子,在她面前用掷地有声的语气宣布,身后这个刺伤了她,挟持了她的凶徒是她儿子。

这世上还有比这种事更诡异的事吗?

她思绪一阵翻飞,最后肯定这绝对是儿子在迷惑崔赞的一种手段。

至于崔赞,如何会信?

他依旧冷笑:

“你就编吧!佟庭烽,这种完全不可能成立的事,你编的再动听真实,我也不会信。”

“我说的话,你不能信,那dna中心的检测报告,你要不要信?”

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公文包内扯出一卷文案,在呼呼咆哮的风里扬了扬,风吹过,纸张发出沙沙作响:

“这份检测报告是四年前我让人做的,用你的头发和妈的基因作了配比,其dna相似性为9999999%,最后鉴定结果是:母子。

“佟赞,听明白了没有,你根本就不是常欢的儿子,从头到尾,常欢对你就只有利用。只因为你是何菊华的亲生儿子,她用上你这样一颗棋子,最终就是想激起你们母子斗一个俩败俱伤。这就是她的真正目的所在。

“也许你会不信,但这一切绝对都是事实。

“如果不是这份报告,如果不是确定你是妈的亲生儿子,你觉得我会

允许你进驻佟家吗?

“我告诉你,绝对不会!

“如果你当真是当年常欢一手策划,暗中偷生出来的儿子。在佟家,只要有我佟庭烽守着一天,你就休想认祖归宗回来伤害妈……

“今天,你之所以能用你的指纹打开佟陵的安全内门,到来爸的坟前祭拜亡灵,全是因为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佟耀桦和何菊华的血脉。

“佟赞,这才是你能真正被允许认祖归宗的原因所在!”

崔赞活了三十岁,做了五年律师,经手过形形色色的案子,豪门多丑闻,他也见惯不怪。这世界,很大,无奇不有。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有人会当着他的面,告知他这么一个所谓的真相:

自小相依为命的妈妈,自小呵护自己的亲人,不是亲生母亲;而另一个被自己恨入骨髓的女人,才是他真正的生母。

这种离奇的情节,通常发生在电视或小说当中。

崔赞冷笑,哪会相信这种可笑的谎言,脸上尽是不以为然之色,讥讽的说:

“哦,是吗?你这是想告诉我,你才是常欢的儿子,三十年前,两个女人一起生孩子,然后被抱错了?最后造成的结果是,你是我,我是你?”

那语气,显得无比的蔑然,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佟庭烽,你当我是傻子吗?

佟庭烽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冷嘲热讽,以及深深的不信。

这个秘密,其实还没到应该被爆光的时候,可现下这种情况,他要是再不吐露出来,谁能知道崔赞还会有什么其他过激的行动?

接下去,他要做的事:必须让崔赞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同一时间,郝军带着人刚从紫荆园离开,他得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佟庭烽亲自开着他的宾利去了佟陵,其太太韩婧有一路同行。

“调头,马上去佟陵!”

今天,他一定要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诉他:韩婧肯定就是失踪多日的宁敏——

但同时,他又疑惑了:如果韩婧是宁敏,那么,那天霍少在视频中看到的女人又是谁?

待续!

一身的煞气,令佟庭烽怯步。

宁敏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宽松风衣,裤装,长靴,围着一条紫色围巾,长发披肩,显得娴静大方,她见佟庭烽打住步子,上去扶住佟六福走了上去吨。

“你到底要闹到怎么个地部?级”

佟六福用拐杖狠狠点了几下大理石地面,气怒交加啊——佟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杵逆子孙。

宁敏看着,老爷子板着脸孔,面色铁青,那凶悍的表情,和崔赞阴沉皱眉的模样,有几分神似——

佟六福几十年屹立商海不倒,自有他的手段和能力;而崔赞在律师界的小名气,那皆是实战之下的必然结果。

只要他稳稳的做下去,必将是未来律师界的大神,因为他的骨子里传承的是佟家的血脉:有能力,手段够狠。

“爷爷,别生气……可别被不孝子孙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太不值得……”

宁敏低低安抚了一下。

风,带着她的话,吹进了崔赞的耳内,令他不觉冷冷一笑。

对于如今的韩婧,他感到的是无比的失望——想他对她是如此用心,而她却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

她觉得他是不孝子孙?

因为他梆了这样一个名面上的母亲?

可她有没有对他想过,正是这个所谓的母亲,前天上午,无比残忍的把他的母亲给掐死了……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他做错了么?

不,他从来不觉得他有做错。

至少,他没有第一时间一枪将这个女人嘣了。

他当然没有那么蠢,开枪杀人,那是自取灭亡的结果。

这种愚蠢的事,他不会做。

可是这个女人是佟夫人,佟家在巴城的势力太大太大,想要让这个女人伏法,在他看来,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他想用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最终,何菊华有可能会因为某些横生出来理由而被释放。那他的母亲,就会死的不明不白。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所以,他第一时间,拿下了这个所谓的佟夫人,他要做的事:

讨回公道。

宁敏也看向了他,这个法律界的精英份子,如果不是因为悲痛到了极致,想必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目光有那么一刹那,他们对上:他对她充满失望,而她满怀沉静。

“该到场的人的都到了,说吧,你这是想怎么来解决这件事?

“崔赞,你要是开枪,那不是为你母亲报仇,而是就此搭上你这辈子的前途。我想,聪明如你,不至于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你拿人带走十几个小时,而了无音讯,无非是想令佟家着急,如此,你才能把价码讨到最高。

“既然如此,何不放下你手上的枪,心和气和的好好来商讨一下,做出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儿,你这是想唬谁?

“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万一擦伤走火了,你的一番心血就白废了……”

波澜不惊的语调,徐徐道来,赤~裸裸撕开了崔赞的目的所在,也再次刷新崔赞对于她的印象:比起六年前的憨憨傻傻,现在的韩婧,反应够快,考虑的也全——很善于拿捏他的心理。

哦,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原也是政法系的学生,曾经读过犯罪心理学。

他不觉冷冷一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走到他的对立面,用她对他的了解,来剖析他的内心。

“如你所猜,我是不会开枪,前提是,你们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筹码……否则,闹一个玉石俱焚,我在所不惜。”

他说,一字一顿,充满威胁和坚决。

这一次,他完全是在孤注一掷。

佟庭烽情知现在的崔赞已经彻底钻入牛角尖,想要在这个时候和他说其他事,他显然是没兴趣听的,现在,只能顺着他,安抚住他的情绪才是最最重要的。

于是他点了一头,退回佟六

福身边,瞟了爷爷那凝重的脸色一眼,把说话权交给了祖父,如此才显得更有权威性,才能更好的稳住崔赞的心理。

“你可以先说说你的条件……”

佟六福沉沉发话。

今天,风挺大,崔赞逆风而站,风衣鼓鼓作响,手都已经快被寒风吹的冻僵。

他收回了枪,想了想,先是冷冷盯了地上女人一眼,何菊华满脸的青紫,一色惨淡惊惶,看向他的目光,恐惧中带着憎恨,因为他曾狠狠赏她耳光,几次掐得她几近窒息,却在紧要关头放过了她,让她几次品尝了在生死之间转悠的骇怕。

是,他曾故意折磨她,但,这样的折磨,根本无法抵消母亲惨死于她手上,给他造成的痛苦。

然后,他又转而看向佟耀桦的墓碑,睇了一眼那个空着的墓冢,此地环境幽雅安静,绝对是死后长眠的好地方。

紧接着,他细细又打量了四周的风景,而后,以无比冷静的语气说道:

“我母亲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成为我父亲法定意义上的夫人。我的第一个条件是,何菊华必须写一张罪己书,然后,滚出佟家,我爸身边这块墓地,葬的必须是我妈。我妈的葬礼,必须在佟家举行,佟家必须宴请所有亲朋好友,替她完成冥婚仪式!让她名正眼顺的成为佟家长房夫人。生前,她被人瞧不起,死后,我要她从此尊享佟家子孙的叩拜。”

这是他母亲的遗愿,他这个做儿子的必须为她实现。

佟六福一听,眉头紧皱起。

这个要求,听上去就让人觉得特别的胡闹,佟家哪丢得起这个脸,而且还要冥婚?

现下是二十一世纪,东艾国古老社会的冥婚风俗,早已被破除百余年之久。重兴冥婚,那就是倡导性的追捧旧制,这无疑是自毁形象的举措,等于是在给佟家抹黑。佟家作为巴城第一族,断断不能兴这种旧风。

老爷子听完就沉下了脸来,要说话,却被佟庭烽给抢先打断,那孩子神情淡淡的问了一句:

“那第二个条件呢?”

他瞅了一眼过去,只好闭嘴。

崔赞转过了头,擦了擦枪身,转而又举枪,这次对准的佟庭烽,眼神一下变的狠戾,有种痛恨在他眼底凝聚,且一点一点加深,就像一张白纸上的一点墨滴,显得那么黑白分明。

佟六福看的那是心肝直跳,而宁敏依旧沉着,至于佟庭烽,完全无视他手上持着的那把能倾刻间取人性命的火器。

这种镇定,这种胆大无惧,是他身上的一种特质。

宁敏看在眼里,忽然发觉她和这个男人有一个共通的特性:遇事都不会惊慌失措,都能很坦然而从容的面对,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也许,他们是天生一对。

“第二……”

崔赞缓缓道来,嗓音寒冷:

“把你抢去的东西还回来。我要你马上和韩婧签字离婚。佟庭烽,韩婧是我的女人。你们母子俩,都是窃贼,偷走了本该属于我和我妈的人生,为此,我妈忍了三十年,而我忍了足足六年,现在这一切是时候该走回正轨了……”

听到这里,宁敏默默又看了一眼,心里莫名有点怅然。

可惜了,韩婧已经不在,如果她还活着,听到这话,也许会欣喜。

从韩婧这个角度来看,崔赞算得上是一个长情的人。只是他们的爱情,不得善终。他怨恨佟家,是有道理的。

她转过头,看到佟庭烽神情莫辨,淡淡又问了一句:

“还有呢?”

“第三,我要你交出你的股份,你名下5%的股份,是奶奶给婧婧的嫁妆。这几年,你从来没有善待过她,所以,你没有资格拥有这些股份。至于爸留下的那5%的股份,应该由我妈来继承,我妈现在被你妈害死了,那就该有我来继承。然后,你给我滚出万世集团,滚出东艾国,从此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

他用骇人的语气扔了“滚出”两字,想来他这么做是想报复佟庭烽之前对他的驱逐。

说完,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佟庭烽,最后又有力的接上一句:

“我的要求不多,就三个,只要你们同意,并向外宣布,我就留下何菊华这条性命。也

不会再起诉。如果你们敢耍花样,我不把何菊华弄死,我就不姓佟……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他把枪筒又对准何菊华,神情狠决。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只要一个不顺他的心,点燃了那根导火索,砰一声,他就能引爆自己,一起同归于尽。

佟六福哪能不知他的心态,但这三个要求,也实在逼人太甚。

无论是冥婚,抹黑原配;还是逼迫兄嫂离婚,自己取而代之;或是最后一个条件,强夺股份,逼走谨之,哪一件不令人觉得发指?

他居然有脸提的这么理直气壮?

老爷子活了这么大的岁月,除却十八年前曾被人梆架之外,其他时候,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

“这三件事,并不难办到!”

佟庭烽面无改色,在爷爷想怒斥之前,静静的接上话,这令爷爷极度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