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佟园,郝军沉着一张脸,扔下一句话:
“马上查佟庭烽这几天的行踪!”
二
御皇山,佟陵,这座陵颇有年代,佟家已故的先人皆葬于此,佟家人代代辈辈都有在修葺这座陵园,以至于令这座陵显得格外的古朴而富有气势。
入园,有神兽石雕守门,一大片绿树葱葱后面,是一座祠堂,里头摆满了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祠堂后面,是一座陵园,按着百年前风水大师的设计,墓穴依次排开,一座座于建于一片青松奇花之间,环境极为的清幽。
佟耀桦的墓地,四周种着被园艺工人修剪出各种图形的紫荆花,每一丛紫荆花的中间,都会夹杂着种上一两株君子兰。
为了有所有区别,佟陵的墓园,都有取名,此地名为:桦园。
桦园的墓碑是用汉白玉雕刻的,上面雕着佟耀桦的字号,出身年月,墓穴是双子穴,两边都高高隆起,只是一边埋着一代
商业奇人的骨灰,另一边还是一个空冢。那是何菊华百年后想睡进去的地方。而碑面上另空着的那一半空白的位置,也是何菊华为自己留的。
墓边东边,有一小小的凉亭,亭内,有一石制矮几,石凳,边上有石头柜,里面摆着各类佟耀桦生前爱看的书,另一边,是一间小石屋,屋虽小,五脏俱全,就像一个小小的家,电器设备,应有尽有。
很多年前,何菊华因为思念丈夫,而让人在此建了这么一个石屋,在此缅怀曾经的流金岁月,一住便是整整三年,这样一份痴心,让佟家所有人动容。
正因为以前如此深情付出过,到最后却被告知丈夫曾出轨,另生娇儿,这令何菊华情何以堪。
佟庭烽牵着宁敏的手出现在陵地时,佟六福正好也适时抵达。
“那混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由于昨天事发时,乔琛正好在医院,是他压下了这件事,而后直接通知佟庭烽。之后,佟庭烽强势控制局面,暂时压下了事态恶性的发展,是故,昨天,佟六福并不知道梅湾医院发生了这件重大事故。
这位老爷子直到刚刚接到佟赞的电话,才知道长媳出事了。
佟六福一回想佟赞在电话里那种凶戾的语气,简直气炸——混账啊,这小子一回家,就给佟家平添了一重又一重的麻烦。
“他是被常欢之死给刺激的,也的确,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
“爷爷,您别生气!哪个人没一块心头肉?他们母子相处了三十年,那份感情那么浓烈,换作任何人都会有这样一种反应。如果我遇上这种事,也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事来。我们以心比心一下吧!
“爷爷,您缓口气儿。自己身体保重最重要。其他事交给我来……
“您放心,这件事儿一定可以妥妥善善的得到解决。”
佟庭烽扶着祖父,稳稳劝慰了几句,神情很平静、温和,隐隐的能给人以一种踏实感——特别是最一句,保证似的话,能令闻者松下一口气。
宁敏静静的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刚刚在他家时那种紧张之色早已深藏起来,在佟六福面前,他依旧是充满自信的佟大少,谈吐之间自然而然会流露某种:有我在佟谨之在,世上无摆不平之事的气概。
可事实上,他非神人,哪能时时将事态变化拿捏于的心之上,只不过,他怀着一颗孝心,不愿表现出其他情绪让年迈的祖父担心。
这就是佟庭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独特魅力吧!
“爷爷,您别急。佟赞不会胡来的。他懂法律。两败俱伤的事,他不会做。既然现在他联系我们了,就没有解决不掉的事。
宁敏上去叫了一声,很默契的安抚了一声。
刚刚一路乘车而来,她都没有机会和佟庭烽说上话,这个人一边开车,一边在和陈祟他们通电话,电话几乎没有断过,虽然前因后果,她还没完全了解透彻,但以她的经验看来,只要肯对话,就表明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
她的话一落下,佟庭烽就冲她微微一笑。
佟六福呢,先是瞅了瞅佟庭烽,这孩子居然又在替那小子说话,这真是稀罕啊!
然后,他又瞅了瞅韩婧,另起了几分纳闷:这丫头自嫁入佟家以后,从来没到陵园祭拜过。曾经他多次劝谨之带上自己的媳妇来拜一拜他名义上的父亲,可他一直就不愿意。今天,这是怎么了?
另外,他是越来越觉得这丫头说话,很有眼光和深度了。
而且,这两孩子还在眉目传意,彼此之间有种异样的气息在流动。
“柏叔,你留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桦园。”
佟庭烽吩咐了一句,任由祖父打量着,扶起他,沿着大理石铺成的园径往里去。
柏叔答应着,带着人,远远守着。
五分钟后,一行三人出现在墓碑前。
宁敏看到了这样一个情况:何菊华的手被人反梆着,嘴被胶布给牢牢封着,左脸红肿,额头有多处被噌破皮的痕迹,高盘的发,都从发髻内散落了下来,显得狼狈,此刻,正横倒在昔日爱人佟耀桦的墓前。而碑前,则另摆着两托盘的祭品。
崔赞坐在第二道台阶上,身边摆满啤酒罐,一边喝着酒,一边冷冷看着他们到来。p
“佟赞,你胡闹够了没有……谨之,去,快去把你妈扶起来……”
佟六福走近时看到长媳被这个不孝的孙辈折辱成这样,气的白眉直颤。
佟庭烽放开佟六福,走上去,想要将蜷缩在地上、一脸惊惶的何菊华扶起。
崔赞一闪而起,往前一站,手里已多了一把勃朗宁1900手枪,迎着风,仰着头面对着佟庭烽,手枪却顶上了何菊华的脑门:
“别动,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嘣了她,让你也尝尝,失亲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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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来了巴城,一连好几天,他一直在查废仓那边的案子,无奈,查无线索,进展缓慢。
1月7日晚上十二点,他接到过霍少的电话,告诉他说吨:
“莫臣之刚刚来过视频电话,敏敏已落到他手上。我亲眼看到的。级”
他听着一惊:“怎么会这样?莫臣之不是被莫长林给关起来了么?一个监牢里的人,还能把手伸的这么长?我明白了,应该是莫长林暗中默许的!”
“嗯!我也这么想!”
“那现在怎么办?废仓这边不查了吗?”
“还是要查!”
霍启航说:“现在第一首要任务是要查出敏敏被关在什么地方。是被哪股人带走的。
“我接到敏敏电话是在12月31日子夜时分,从电话里,可以确定,当时激战场面很厉害。莫臣之却在七天之后才打来这个电话,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也是刚刚才把人拿住。也就是说,当时敏敏肯定有从他们手上逃脱出来。
“以我估计,敏敏在没有枪械自卫的情况下,想要全身而退,很难,所以,废仓附方圆十里各个药店医院,都让人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线索。
“这几天大雪封锁了整个东艾国。敏敏要是受伤,一定没办法离开巴城。莫臣之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也不会善罢某休,所以,你得留心一下巴城这几天内有无发生枪械事故或是车祸……一旦发现异样,就给我追查到底。
“本来我是想即刻飞过来的,但爷爷刚刚过世了,我暂时没办法脱身出来,所以,小郝,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帮忙仔细查探了。”
郝军一一答应了一下来,这几天把范围锁定在废仓附近的各大药房以及门诊医院等地方。就他看来,宁笙歌上医的可能性不大。
1月8日,事情有了一些突破性的发现:
郝军的手下在废仓附近一个拆卸工人孩子的手上淘到了一部限量版手机,可惜由于被雪水泡过,手机已经报废,上面的指纹也已经被破坏殆尽,连电板都已被弄丢。
拿到手机后,他有让人去查这手机的主人。
从手机出产销售的源头查,东艾国在通讯方面推行的是实名制。而这种限量版手机,一般很少有人用,具有反窃听功能。只有身份特殊和或地位极不简单的人,才有那个面子和财力拿到。
结果:手机商以这是公司客户专用为由,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无奈,他只好把这条消息反馈给霍启航,霍启航说:“我会和他们交涉。等我电话!”
可最后等来的消息是:手机用户信息已被全部消毁,查不出手机主人的任何资料。而执行这项销毁指令的手机商工作人员已在数天前辞职。暂时无法联系上。
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9号到10号,郝军一直在查巴城内各地有无重大交通事故以及械斗砍人事故。
倒是有过几处械斗,属黑社会内部斗争。车祸倒是很多,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直到11号清晨,他接到手下电话:
“老大,锣湾路七号那天发生的交通事故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据附近居民反应,当时曾发生过枪击事件。有人被劫持。可那天我们去锣湾区交通中心时并没有看到视频。您记得吗?当时接待我们的人曾说过这么一句话:附近监控坏掉过几个小时,所以并没有拍摄到当时的画面。可刚刚我在附近巡查时,有居民声称有人曾将这个过程全部拍了下来。现在我已经找到这份视频。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老大,我看过了,现场相当火爆……”
视频不过两分钟时间,但,整个劫持过程非常清晰流畅。
半个小时之后,郝军有看到那段视频:
一个长发女子飞快的横穿马路,一辆面包车失控冲向她,她原可以避开,但为了救一个小姑娘,被撞飞倒地,之后两个黑眼罩男人飞快的从车内出来将人带走……一阵机枪扫地,而后,扬场而去。
唯一可惜的是,这视频没有正面拍到女子的脸孔。
郝军在看到这段视频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事情是:监控录相数据应该是人为破坏或是故意雪藏的结
果,为的就是让他无处查清楚真相,这和手机信息被抹,属同一性质。紧接着他让人调查负责这一地区监控设备的工作人员:果然发现视频曾被人为删除。
“马上想办法恢复数据!”
他下达命令。
两个小时之后,一个专业的电脑数据人员被派遣过来,又一个小时,所有数据恢复,整个视频清楚再现。
当被劫人员的脸孔赫然出现在郝军的眼帘,他惊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飞快的将其定格,然后,他看清楚了那样一张脸孔。
没错,是宁笙歌。
她在1月7日车祸之前,完好无损的活着。
令郝军不明白的是:这丫头,既然还活的好好的,为何没有和霍少联系?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他继续往下看。
紧接着,一辆黑色的宾利也出现在视频内,如果不是因为车祸严重堵住了十字路口,那辆低调的宾利,早已狂追那面包车而去。于是,郝军再度将那辆被堵在路中央的宾利车的号码给定位。
“查这辆车。”
几分钟后,得到的结果是:
“这是巴城佟家的私家车。”
事情,怎么会牵扯到佟家呢?
郝军听到这个回报,看着视频里这样一种情况,心里那是又惊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