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劫难,她在慢慢心动,他为她冲冠一怒

“你放心,女婿的冤案,咱一定将平反。不会太久了,该拿捏到的证剧,我们都拿捏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缺一把火……

“另外,还缺一个最最重要的一个证人,就是你……

“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边上,另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和床上的人,生的很相似。

她也是佟漾。

当然,很多年以前,她并不是佟漾,而是另一个游走在富贵圈里的平凡女人,曾经也曾轰轰烈烈的爱过,痛过,恨过。

因为三个男人,她的人生变的不再平静,而且还被彻底颠覆,令她成为了佟漾,躲在别人的荫蔽当中,苟且度日……

“妹妹的情况,现在好很多了。爸,我坚信她会醒过来!”

她低低的说,这些年来,她以佟漾的身份痛苦的活着。

佟六福突然回头:“丫头,你会反悔吗?一旦开始,那个人,可能就会被终身监禁!”

“不会!他已经风光三十年,后三十年,他该尝尝等死的滋味!只有这样,地下的英灵才能死的瞑目……”

佟漾轻轻道,一向微笑的眸,此刻皆是沉痛的忧郁,哪有白天时候的笑靥如花——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而她的故事,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被悲惨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如今,她活着,只为报恩。

对于人生,她已经没有想法。

对于爱情,她已经不再奢望,所以,不婚,不嫁,一辈子,打算就这样耗光……

早已不再贪恋别的了。

佟六福回到书房时,就看到长孙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谨之,你身体还没有康复,怎么又跑到外头去了?听说昨夜你调用了不少保安,干什么呢?”

走在前面的佟漾,已一扫郁色,含笑问出了佟六福想问的事,语气自是好奇的!

“嗯,这事,以后告诉您!小姑姑,这几天,小麒麻烦你多多顾照!”

佟庭烽站起了身。

“没问题。小麒很乖很好带,就是一个娃娃太寂寞了……哎,对了,你们这俩口子,这两天在闹腾什么呢?那丫头呢?脚还没好痊也跑了出去!”

佟漾没有追问原因,答应着,往外头张望了一下,并不见他那位冒牌太太。

“在紫荆园!我回来,是有事要和爷爷说!”他答。

“哦,这样啊,那行,你们说话,我去找佟麒,那孩子昨儿个没瞅见他妈妈,一个劲儿在问我。回头让那丫头打个电话来……别顾着培养感情,就把儿子给撇了不管……一家三口的气氛,也得好好营造营造的……”

佟漾拍拍佟庭烽的肩,冲他语意深深的笑了一个,离开。

“培养感情?什么意思?”

佟六福坐到了自己书桌前,本在擦小孙孙的照片,一听,话味儿有点怪,抬了头很稀奇的问了一句:

“不离了吗?”

佟庭烽没答,而是看向柏叔:

“柏叔,麻烦您到外头守着,在我和爷爷说话期间,别让任何人进来……”

“好的!”

柏叔走了出去,佟庭烽刻意上去把门上了锁。

佟六福见状,抓起桌上的老花眼镜,架到鼻梁上,作出一副研究状:

“这是唱的哪一出?神神秘秘的……”

佟庭烽不说话,而是拿出了一支卫星电话递给了佟六福。

“什么意思?”

老爷子盯着电话,一脸迷糊样。

佟庭烽神情很严肃,声音显得极为的凝重:

“爷爷,请您打个电话给莫长林,麻烦他管好他的儿子莫臣之。

“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合作的前提是互有利得。请他约束好他们的人,别再做任何有毁联盟的意外事件出来。否则,他们的军械物资,会被取消供给,而且,佟家会在三天之内撤离所有投放到竺国市场的资金……哪怕因此两败俱伤,我也在所不惜……

“所以,请他别来触我的底线……由此而引起的竺国的经济动~荡,到时得由他们莫家人全全来买单……”

金边老花眼镜差点就掉了下去,佟六福呆了老半天,张了张嘴,不懂啊:

“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了?臭小子,没事你动什么怒?”

“爷爷,您这么跟他说就是了!在这件事上,一直是您在和他们沟通,所以我特意跑来由你出面告知……”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大概是唯一一个可以解释他会作出这一个决定的词汇

吧!

但现在,他不会告诉爷爷原因的,他需要私有的单独时间来追妻!

此刻的佟庭烽,并不知道,他的爱情,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

待续!

宁敏再次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体:

“起来以后,记得吃中餐,见你睡的熟,没有叫醒你。现在,我要回祖宅办点事,晚上会回来和你一起共进晚餐。吨”

落笔:佟庭烽级。

最后还ps了几句,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嘴巴弯的来弓似的,还吐出了一个俏皮的舌头:

“别愁眉苦脸,人生需要微笑面对,你笑起来,很美的;悍起来,也很让人惊叹,绝艳……

“有人说:美人一笑,可倾城,美人一颦,惹人疼,以我看来,笑比颦,更富有个人魅力,更能体现一个人的精神状态。

“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未来,你不需颦眉,只要冷静找准定位……

“最后,请记得抹点药膏,我亲爱的野蛮太太。”

她横眉瞪目,为什么越看越觉得这笑脸又点坏坏?

佟庭烽弯唇坏笑的模样可以在这里寥寥数笔间体现出来!

而且,她的脑子里居然自然而然会想象出他当时写这张纸时微笑的有点可恶的模样。

他惊叹什么了?

因为瞧见她和那些人打架,凶悍的厉害?

哼,她哪有野蛮?

她只是比别人更懂得保护自己罢了。

如果,她没有这点本事,如今早已尸骨无存。

她咬牙,瞪了一会儿,特讨厌“太太”两字,前缀“亲爱的”,尤其叫人刺眼。

哼,这人,真是一门心思想往她身上贴上属于他的标签……

这一刻,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是她自己的好不好!

她在心里嘀咕,眼光一瞟之下,看到了放在茶杯边上的两瓶治擦伤的药膏,一瓶黄色,一瓶绿色,不是昨夜用的那种,他另外写了一张纸,仔细说明怎么用,又说这种药膏特别很效果。说没几天就能消肿,保证不会留下疤。

字一如既往的漂亮,就如同他的人,会给你一种舒服感——这份细致,也令她倍觉心暖。

拿起药瓶,她慢吞吞走进洗手间,打开壁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额上有两处青青紫紫,有点影响她的容貌,幸好有刘海挡去了一大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也不例外。

事实上,她本来就是个美丽的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有文凭有文凭,要工作能力有工作能力。

这样一个人儿,应该过上一种安稳而富足的日子才对:每天忙碌工作,空下来就出去旅行,陪孩子,陪老公。而不是每天打打杀杀,惊惊惶惶。得为自己能不能瞧见明天的太阳而愁煞。

她轻轻的抹着泛着幽幽花香的药膏,闻着那药味,想到的是那些在竺国的日子,受了伤,没有药来敷,只能自己寻点草药,用嘴咬碎,撕一条布条随意裹裹。

她的大腿上,就有一道伤,至今还没有好痊,全是因为那时摔破皮肉没有药来治——曾经那里出脓红肿,令她发高烧几日不退。后来,是一个当地拾荒老婆婆收留了她,去弄了一些药来给她吃。生命力顽强的她,就是靠那几盒药,撑过了被感染的危险期,退了烧,一点一点好起来。

之后,她装聋作哑,一边和这个老婆婆天天拾荒,一边养伤,住了大约有半个月之久。

直到莫臣之的人,端了老婆婆的破瓦房,逼死老婆婆,她又开始流浪,四处躲藏。

再后来,她忍无可忍,冒着被监听的、会泄露行踪的危险,偷入一处民宅,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双亲。

“喂,哪位?”

当听得电话里父亲苍老的声音,满心迷茫的她泪如雨下,一句话哽在喉咙半天吐不出来,声音就在耳边,人却在天涯。

“喂,到底是哪位?怎么不不说话?”

听到催促,她吸了一下鼻音,由着眼泪滚落,委屈的叫唤脱口而出:

“爸,是我,小歌,我还活着……爸,莫臣之的人就像疯子似的在追杀我……爸,我撑不下去了……爸,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爸……”

从小到大,她都坚强,乐观,开朗,哭这个词,她似乎从来不会运用在自己身上。

父亲告诉她:军人家庭出生的姑娘,要有不输于男人的意志和气场。

多少年了,她以笑容迎接生活,不被生活里的挫折击败。

可十一月的竺国,她被间混乱的人生压弯了脊梁,她渴望有人扶自己一把——

就像蹒跚学步的娃娃,跌倒一次,爬;跌倒第二次,再爬;等到跌怕了,跌痛了,只会眼泪汪汪,双手张开,盼着那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进怀安抚一下那脆弱的心肠。

隔着千山万水,电话的另一端,父亲素来落地铿锵作响的声音,在发颤,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老泪纵横的模样,会颤巍巍的从那实木扶手椅上惊站起来,激动的直叫:

“敏敏,你是敏敏,你真还活着,你真还活着……敏敏,你现在在哪?在哪?孩子他妈,张惠,张惠,敏敏还活着,她还活着,莫臣之那王八蛋没找着她……张惠,你听到了没有?女儿没事,女儿没事……”

“是吗?是吗?给我听听,快给我听听……敏敏,你在吗?你在吗?你在吗?”

母亲夺过了话筒,不敢相信的叫着,语气里全是哽咽的哭声。

“嗯,妈妈,我还在,妈妈,我还没死,可其他人都死了,妈妈,他们一个个都在我面前死去了……我没能救到他们,他们都死的好凄惨……妈妈,好几次,我以为我也死掉……现在,能听到你们的声音,真好……妈妈,我想你们,好想好想你们……”

她对着话筒哭诉,就像走失方向的孩子,渴望得到亲们的寻找,重新回到自己失落的世界。

没几句话后,话筒再度被夺走,另一个曾令她牵肠挂肚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夹带着惊和喜:

“敏敏,我是航,你现在在哪?你在哪?快告诉我,我马上去接你。”

所有的哭泣,突然凝止,所有眼泪,都她抹掉,而后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