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他的温柔和大智,正在侵蚀她

“日记?”

“对,你的书架上有几本日记,是韩婧的这几年写的,里面有很多信息可以利用。哎,你到底出不出去呀……我要换衣服……”

“我对衣服搭配,作过研究,或许我该留下替你的穿着打扮作一下参考。”

他见催,干脆不走,很好心的建议,眼神却有点坏坏。

她立即瞪圆眼:“不需要!”

这人,分明就是想揩油。

佟庭烽只好很坤士的走了出来,嘴角微微上翘,心情愉快。

嗯,总有一天,他要争取到这样一个权力……她换衣裳的时候,他不必回避——那才是他想要的恩爱节奏。

他又去了书房,轻易就找到了那一只韩婧平常很宝贝的珠宝箱,只是上面上着锁。

“钥匙呢?”

他折回问。

隔着门,宁敏回答:“在书房钥匙碗里!”

再次回到书房时,他终于打开了那只珠宝箱。

佟庭烽坐在办公椅上读,越读越心思凝重,越觉得这些日记有问题:字迹是没错,但这些内容,怎么看怎么像是刻意写下来让人对她的整个生活做一个全面了解的一样,透着一种诡异……

而且,里面还有韩淳、韩璐和赵萍芳的近照。

她从哪里得到这样一张照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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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年,她几乎与世隔绝,除了偶尔会和赵萍芳通个把电话,几乎再不曾和他们打过交道。至于原因,他现在已经清楚。按理说,这样一张照片,应该不可能出现在她的日记本里。

可它就是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啪,他把日记往桌上一拍,捏起眉心:

华州机场,韩婧上了航班,小羽毛则被带回佟家,这一出调包记,韩婧极有可能也参予在其中,然后,很不幸,她凑巧死在那场空难中。

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他觉得这件事,另外还有猫腻?

据他了解到的最新最可靠的消息,可以确定这样一个事实,这场劫机事件,是邻国新政府集团莫氏对本国的一次刻意挑衅,只是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指证这样一个事实。

难道,小羽毛的出现,是莫家在背后搞的鬼。

宁敏换了一身简单的毛衣中裙,穿了一双平底靴,套了一件小外套,不疾不慢的来到临波小筑,那是一处会客楼。

等进了门,宁敏果然看来这一次,不仅赵萍芳来了,连韩婧的那两个弟弟妹妹全都来了。

偌大的会客厅里,佟六福正陪在边上,和他们说话,柏叔和另外两个佣人在边上站着。

也不知这老爷子说了什么,令赵萍芳的神情显得有点尴尬而且局促,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一副趋言附逝的模样。

赵萍芳身边坐着一个女孩,长的挺漂亮,很会打扮,第一眼看,就觉得这是那种特别刁钻厉色的人,眼线画的特别的干练。

这人叫韩璐,今年二十四岁,在一家外资企业做销售工作。

单人沙发上的男生名叫韩淳,今年二十二岁。

宁敏之所以认得他们,是因为韩婧的日记里夹着那样一张照片。

据日记所载,这个弟弟,小时候和韩婧的关系特别的好,常和韩婧睡,韩父过世后,赵萍芳都不怎么管自己这个儿子,把他扔给了韩婧带。

六年前,韩婧嫁佟庭烽之后,韩淳的正在读高一,本来成绩挺好,之后,由于韩婧疯了被送去华州之后,这孩子因为没人管,开始和一些不良学生为伍,渐渐就染上了恶习。高三时因为和人打架,被开除学籍,之后,没有再读书,直接开始混社会。

据日记所载,他曾和人合伙开过网吧,亏了;又给人看过夜店,三两句不合打伤了别人的头,还是佟家的律师给保释出来的。

瞧,一头红红黄黄的头发,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问题小伙子。

宁敏一进门,就瞧见这个小伙子眼光噌的一下,就落到了她身上,眼神火热,亮的奇怪。

“爷爷,您也在呀!”

宁敏打了一个招呼。

“嗯,过来见见亲家母。婧婧啊,你妈和你弟弟妹妹难得过来,你在这里陪陪她,我让人晚上加菜……”

佟六福站了起来,把客厅让给了他们,出去时,还给他们把门给掩上。

宁敏并没有答应,定定的瞅着这母子叁人,婷婷静植的站在那里,目光在这母子三人身上流转:

赵萍芳站了起来,陪出一抹笑,看这表情,就知,他们这是来有求与人的;韩璐冷眼看着,打量的眼神繁复之极,闷闷的什么也不说;韩淳站直,深深看着,唇角还微微弯了一下,似欢喜,又似紧张。

不知为何,宁敏觉得,这个韩淳看她的眼神,并不像一个弟弟看到久违的姐姐时该有的眼神。

这种眼神带着某种侵略性,是一个男人在看一个女人的表情。

宁敏不自觉皱了一下眉。

韩婧自小爱护韩淳,六年前,她疯了,所以,没有再有能力再照顾她弟弟,也没有再管他学业,但为什么后来她的精神状况渐渐恢复正常了,依旧没有再见韩家任何人,包括韩淳。就连韩淳差点坐牢,她都不闻不问,这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难道六年前,曾发生过什么,曾令他们姐弟反目成仇了吗?

明天万字更!

她的眼神开始乱瞟。

也许是的吨。

她的躲,是一种害怕的表现级。

怕喜欢上,怕动情,怕留恋这里的一切,怕再多一个牵挂。

佟庭烽很优秀,当一个优秀的男人,想尽法子对你好,而你对他的印象又已经有所改变的情况下,再深入的相处,谁晓得自己那颗心,会不会中途变节,缴械投降。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初恋是美好的,但它成就不了婚姻。

她的爱情已经蒙尘,早被封存,未来的人生,还没有人能来分享,若有人趁虚而入来攻占她心房,结局如何,谁能知道。

之前,她是答应留下,但现在,她就有点后悔,一年的时间,有太多的变化——

人是感情动物,这一次,她貌似有点托大。

“哼,你倒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她到底还是推开了他,很小心的没有去碰他的伤口,拒绝深入研究,那种悸动,意味着什么。

“那你干嘛躲我?一连几天,都不理睬我,这可是家庭冷爆力啊,佟太太……我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抗议……”

佟庭烽枕在她刚刚睡过的软枕上,闻着上面的香,那是苍兰花的香——小苍兰,那是纯洁浓情的像征,也许,那将会是他们的爱情之花。

他轻笑,喜欢啊!

“没躲!”

她的撩动长发,流水似的发在她指间被绾成一个马尾,显得春青盎然,头一摇,马尾一晃,令佟庭烽眼神一亮,她已转头站正在面前,身上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睡袍,神情认真,模样迷人,流露着一股子闲居于室的慵懒:

“我只是在思考人生!”

“有思考明白什么了?”

他盘坐了起来,身上只是一件居家的开衫毛衣,里面是一件白衬衣,将脸孔衬的异样的白皙,显得优闲。

“命运赐予了我什么。”

她站着,静静的说。

“听上去很深奥!那你觉得命运赐予了你什么?”

能知道和他聊天,远比躲着来的强。

而他喜欢和她说话,那美好的声音,钻入耳朵,感觉它震动耳膜的感觉,心,就觉得特别惬意——原来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处在一起,会是这么一件舒服的事,哪怕只是说话。他的心里有股懒洋洋的暖意在漫上来。

可以想象,未来,有这样一个人儿相伴左右,人生不会再枯燥无味,自有淡淡的温馨等待他去领略体味。

“有欢乐,有悲痛,有割舍不下的情有独衷,有一个残酷的现实,和一个难以预知的人生。我被命运摆布,我在人生路上四处碰壁撞墙。我在迷茫中不知所措迷失方向。”

她徐徐而述,语气显得悲凉,带着某种异样的低落的情绪,静静的房间,一下被这种情绪所感染,显得有点凝重。

佟庭烽收起了闲适和微笑,走到她面前,无法忽视她眼底那雾蒙蒙的神情。

她应该被什么事重重伤害过。

当她面对危险时,她会把自己伪装的坚不可摧,但实际上,她已伤痕累累,满身疲惫,只是她把那一切全部深藏。此刻,她能露出这样一种表情,是不是代表,她对他,已在渐渐打开心门。不再排斥,而将他视为了朋友?

他想了想,抚了抚她的发顶。

她躲了一下,没躲开,大掌还是覆到了发丝上,伴着轻轻的摩挲,他清凉的声音响了起来:

“傻丫头,人生本来就有悲欢离合,我们都在跌跌撞撞中一步一步吸取教训,然后,长大,成熟,变的圆滑。

“所有的勇敢,都曾经历彷徨,一次次的失败,才能积累起丰富的经验,为我们学会为自己的人生把舵导航而铺就阳关大路。

“我们应该用一种平静的心去接受生活留给我们的挑战。一时的艰难,一时的失败,一时的挫折,只能代表一时的人生经历。熬过了,雨过天晴。如果,正在火上煎熬,你也不必害怕什么。以前,你可能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以后,我会与你并肩,不会走散。

“只要你肯放开,信我,

我们就能携手,这辈子,可以风雨同舟,纵有迷失,也能很快的找回自己,拨开云雾,让阳光照耀我们一起走……”

宁敏安静的听着,就像一个虔诚的学生,在听一个老师讲课。

听到最后几句话,她感受到了他话里的认真。

一种奇怪的暖意注入了心田,似乎一下可以消散缠绕她很久的孤独感。

从2011年9月,到2012年1月,她经历太多的风云变化,枪林弹雨,各种死亡,再勇敢而热枕的心,也会被现实刺的遍体鳞伤,她几乎已经不再奢求有人能来温暖她,而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一点一点在侵占她的思想,改变她对他的看法,令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佟谨之。

她告诉自己要铁石心肠,可每一次多跟他说一会儿,心里,就会多生出几分欣赏。

这便是他身上独特的魅力吗?

还是,她被魔障了?

她有点迷惑,不太喜欢自己去发现他的好。

“能冒昧的问一句么?”

“哎,干什么跟我这么生疏客气?”

他皱了皱眉,捏了她一下鼻子,举止显得有点亲密。

她有点尴尬,这人还真是越来越把她当作是他的人,这么随意。

拍开那只祸乱的手,她瞪了一眼,才说:

“这辈子,你最大的失败是什么?”

人生一辈子,很长,每个人走在这条路上,都能邂逅无数人,这无数人当中有99%都只是过客,不会和你我的生活有任何交集,而剩下1%有些是亲人,有些是同学,有些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