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剜骨疗伤

薛容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的放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血染透的纱布、棉花扔了一地。薛容专心致志的为她清理、缝合,额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

刀尖都抵上心脏了,若非她肉厚,再加上心脏比常人偏一些,他还真没足够的底气和阎王爷抢人。

直到一切结束,薛容才松口气,抹抹汗。却对上她清明的眼,他怔了怔——从头到尾,她都睁大眼睛看着他,眉毛都没皱一下。这样的人,真是个傻子吗?

眼中有凌利的光芒一闪而过,他赞道:“古时有关公剜骨疗伤,没想到你也有那样的魄力。”顿了顿,他揶揄道,“你不会是不知道什么是痛吧?”

“你叫什么名字?”罂粟不答反问。

“薛容。”

“薛容,好,我记住你了!”罂粟扬扬唇,“今日你救我一命,他日我必还你一命!”

薛容怔了怔,清冷的眉眼渐渐变得柔和:“花小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

“好,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是这样说,但如今这身体还真有些不好使,手术之后的药力更是让人昏昏欲睡。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薛容抬手往她眼前一晃,她便闭眼昏睡了过去。

浮肿的脸,被肉挤得变形的五官,宽得跟牛似的身体,脱光了就等于一堆肥肉摊床上!

可是……她清醒时分明不是这样的!

薛容拧着眉站在床边看着她,好半天,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眼睛!

她的眼里不但有光,还有气!气吞山河的气!

一个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不但不傻,还气势非凡!

几乎是下意识的,薛容重新执起她的手,十二分用心的重新诊起脉来。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抬着花未央走了,花烟雨小声问柳氏:“娘,薛神医是什么人啊?怎么没听爹提起过?”

“我也没听过。”柳氏皱了皱眉。她与花靖丰结发十七年,却还是没有看清这个男人,只知道花家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而花靖丰正是凭借这一点作,把傻女儿花未央塞给太子!

想到花未央,柳氏心头一阵厌恶,又胖又傻,还丑!这不是嫁谁坑谁吗?

“娘,我有些担心……”花烟雨瑟缩了一下,声音细不可闻。她是花家二小姐,美丽大方端庄贤淑,可惜是个庶女,永远被花未央压着。不管她在外面如何张狂,回到花家就只能奉承花未央,因为她更怕花靖丰。

“不必担心,即使活了也没事。天下人皆知她是个傻子!”柳氏抿唇一笑,温柔的执起女儿的手,“离大婚还有七天呢,这其中有什么变数也说不定。再者,也不见得她还能活。”

“恩。”

有了娘的支持,花烟雨安心不少。

不过,送花未央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是碰巧经过梅林还是……不行,她得尽快把这事通知太子!

紫金令牌一出,不到三个时辰,一位少年就进了花府。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多岁,眉目清秀,气度不凡。

“你是?”花靖丰迟疑了一下。

少年扬扬紫金令牌:“在下薛容。”

花靖丰脸色大变:“薛容?你是薛仙子的……什么人?”

“儿子。”薛容勾唇浅笑,举手投间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这紫金令牌是家母二十年前发出的,如今家母已逝,薛容是替家母来还愿的!”

“她……死了?”花靖丰高大的身形晃了晃,险些站不稳。

薛容依旧是笑,目光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是的。敢问花老爷,你此次发出紫金令牌所谓何事?”

花靖丰正正神色,令丫头们打起帘子,指了指床上:“薛公子,请救救我女儿。”

薛容顺势看到床上又丑又胖的花未央,不由得皱起眉头:“她是……”

“小女未央。”

“生得真丑!”薛容撇撇嘴,还是过去把脉。

花靖丰尴尬的摸摸鼻子。

室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薛容把着脉,眼中神色变幻不休。

花靖丰紧张的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薛容松了手,道:“多亏朱果丹露,否则便是华陀在世也无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