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蓝看着段誉说道:“慕容家的家臣,知道是咱们伤了他们家主公子,又听说我是萧峰的妹子,自然要找我麻烦了。他们忠心为主,也是应有之义。”
萧峰道:“是那位爱与人比斗的风波恶动的手吧?他武功不错,但差妹子可太多了,绝不是你的对手。”
段誉心神却又已经不由自主地跑到王语嫣身上去了。
对楚蓝的话只当耳旁风一样,浑不在意。
楚蓝想了想,原著里段誉遇到王语嫣、情根深种那两章用了“向来痴”“从此醉”作为章节名,真是再准确也没有了。
王语嫣不在意慕容博死活,但她却知道阿朱阿碧在意,甚至邓百川四人也在意。
她的满腔喜悦无处能够倾诉,唯有段誉,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爱听。
王语嫣转过脸去,笑靥如花看向段誉,欣喜无比地道:“段公子,我表哥他没事。”
段誉也果然如她所想,答道:“那真是再好不过。王姑娘,这下你能够放心了,可别再哭了……”
段誉与她说起话来,旁若无人。这时便是镇南王段正淳、镇南王妃刀白凤在这里,只怕也要给他的神仙姐姐让路。
萧峰见他与那姑娘说话,喜不自胜的模样,自然也不会再去叫他。
楚蓝更是看不下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大步离去。
阿朱阿碧想要阻拦,却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
段誉和王语嫣正凑在一处窃窃私语,全然没有察觉到萧峰二人的离去。
楚蓝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说道:“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满心都是那人,再也装不下其它吗?”
萧峰一怔。
便听她又说:“大哥你看段誉,见了王姑娘就什么都忘了。这会儿只怕便是他爹妈在此,他也要抛诸脑后。我想了想,我只对我的剑如此忘我投入过。”
萧峰的目光也移到了她身后那柄长剑上,说道:“你的剑?”
楚蓝点头说:“是啊。”
她反手拔出了背后长剑,熟练地挽了一个剑花,锋利无比的胜邪剑发出破空的低啸声。
楚蓝随手又是一剑斜斜刺出,这一剑角度端的是刁钻无比。
明明自怀中刺出时是朝着右上方的那棵胡桃树去的,去势凌厉,剑气激荡。却又半途改道,一剑削下了左下侧一朵嫩黄色的小野花。
那花不过指甲盖大小,她以剑尖挑起,竟没有伤到叶子分毫。
楚蓝将花接在手中,轻轻一转,抬头笑道:“大哥你说,习武练剑喝酒不比谈情说爱有意思得多?”
萧峰此刻却似有些神思恍惚,慢了一瞬才答道:“妹子你的剑法使的真好,我混迹江湖多年,还没见过比你剑法更好的。”顿了顿,又说,“你说的是,喝酒当然要有意思得多。”
“那等这事儿过了咱们切磋切磋!我把我这套剑法也教给你啊!”楚蓝随口说道,脸上忽又绽开笑容,“我都忘了,回程途中我在一个小城里遇到一个卖酒大叔说他的酒是自家酿的,十分劲道,我打了满满一壶带回来打算与大哥一起喝呢。”
萧峰一听到酒,也是什么都忘了,哈哈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尝尝那人有没有骗你!”
楚蓝将手中那朵嫩黄的小花随手塞到了萧峰手中:“这花很香呢!大哥你闻闻。”
二人一同回了歇脚的院中去见萧远山。
不亏是亲父子俩,他一听说有好酒喝,立刻表示也要一起,还责怪楚蓝:“你带了酒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你大哥是大哥,萧伯伯就是白叫的了么?”
楚蓝忍着笑道:“那位大师说你有疾在身,最好能够戒酒戒荤腥。”
萧远山眼睛一瞪,十分威猛,大声道:“人生无酒无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楚蓝原本可以顶他一句“你前面三十年藏在少林寺里难道常有酒喝有肉吃”,但他因爱妻惨死,自尽不成才一怒之下隐伏少林寺偷学武功,这沉痛往事终究不是能拿来随口玩笑的。
楚蓝说道:“大师说不行就是不行。”
萧远山哼了一声,出手就是擒龙功,但这武功名为擒龙,他此时使出来擒的却是楚蓝手里的牛皮酒袋。
他身上有暗疾,动武极有可能激得暗疾复发,楚蓝也不想跟他动手,她抬手干脆利落地拔掉了牛皮袋口上的塞子往下一竖,笑吟吟地说道:“萧伯伯你只管来,我如此与你见招拆招就是!”
清澈的酒水自牛皮袋中潺潺流出。
萧远山多年没能饮酒,此时忍不住惊叫道:“好你个刁钻的鬼丫头!”
萧峰已经一语不发,飞身上前而后紧跟着大仰身,张开嘴巴。
楚蓝的酒壶里流出的酒没能落地,全进了他的口中。
萧远山见此情形喜上眉梢,连连夸赞道:“好好好!我峰儿比你这小丫头更胜一筹了!哈哈哈!”
楚蓝翻手酒袋口朝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萧峰喝尽了最后一口酒,立刻翻身立起来,回味道:“这酒下肚烈如赤焰!好酒好酒!”
楚蓝听他这么说,忍不住也尝了一口,惊奇道:“果然很烈。”
要知道古代的酒水没有蒸馏技术,度数一般都很低,她偶然买来的这壶酒却已经有点接近现代低度数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