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舞对上元帝含笑的脸,惊得手上一抖,手指被绣针扎了一下,她却顾不得疼,连忙站起来行礼:“舞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平身,”元帝关心的道,“扎到手了?快给朕看看。”
“谢谢皇上关心,”雪千舞蜷起手指,垂首道,“只是轻轻扎了一下,不妨事。”
元帝却没忽略掉她手指上一点鲜红,皱眉道:“都出血了怎么会不妨事?”又对旁边宫婢说,“去拿药膏来。”
“皇上,真的不用了,”雪千舞道,“做绣活被针扎到是常事,一会儿就好了。”
旁边的宫婢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圣上难得对谁表露关怀,后宫中哪位娘娘不是欣喜若狂的接受,还没有谁敢拒绝圣上的好意,郡主也太大胆了。
元帝却没如宫婢所想的动怒,只是道:“那以后就不要做这种粗活了。”
见皇上没有收回成命,那宫婢便匆匆去拿药膏了。
雪千舞道:“臣女并不常做绣活,只是年关将近,臣女没有什么好献给太妃的,所以打算做一件袄裙聊表心意。”
元帝见她一直拘谨的垂首回话,放柔了声音道:“朕更希望你把朕当作御苑的一名普通官员,而不是皇帝对待。”
这是承认他便是她在御苑中遇到的大人了。雪千舞抬头看了元帝一眼,又连忙低头:“臣女不敢。臣女当初不知皇上身份,言行多有放肆,请皇上恕罪。”
元帝叹了口气:“朕就是知道你知晓朕的身份之后,便会对朕敬畏疏远,所以当初才隐瞒身份。”
雪千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元帝瞥见不远处的花坛里翻着肚子晒太阳的雪狐,道:“你若真要对朕敬而远之,朕便将那只雪狐带走,剖心用药了。”
“不要!”雪千舞一惊之下脱口而出,待意识到越矩后忐忑的去看元帝的脸色,就见元帝唇角微勾,脸上是柔和的笑意。
雪千舞反应过来元帝是故意激她,眼神中不自觉的就带了点恼怒的嗔意:“皇上九五之尊,竟戏弄臣女一介小女子。”
“是我一直顾着和别人说话,没能照顾到你,”庄氏说,“还好今天你们有惊无险,否则我实在难辞其咎。”
“夫人言重了,”雪千舞道,“若非夫人护着我们,我们今天是否能脱险还未可知。”
三人客套了一番后,庄氏道:“天色不早了,郡主快些回宫去吧,免得太妃惦记。”
雪千舞点头:“那舞阳就先告辞了,夫人路上小心。”
雪千舞又和千歌相互叮嘱一番,方与她们告别,回宫里去了。
千歌和庄氏刚要登上马车,这时雪红妆正好从宫门走出来。
两人于是上前行礼。
自雪红妆嫁入大皇子府之后,千歌就没再见过她,今天在祭典上遇见,就觉得雪红妆气色红润、神采飞扬,似乎在大皇子府里过的很是滋润。
对此千歌也不惊讶,雪红妆本身就是一个比较聪慧的女人,否则当初不会被雪太妃看上,而且她是大皇子争取雪宁府的关键,会受到大皇子宠幸也是理所当然的。
又是一番寒暄后,雪红妆突然道:“千歌是否还记得那位韦语茶小姐?”
千歌道:“不知娘娘说的可是太后娘娘的侄女?”
“正是她,”雪红妆道,“前几日我听殿下提起,太后似乎有意将她指给夜王府的王子,几位王子中,论年龄的话只有三王子比较合适。”
千歌一怔,前世韦语茶是嫁给大皇子做庶妃的,现在却因为皇上突然将雪红妆指给大皇子做了庶妃,韦语茶一时半会儿没法再嫁给大皇子。太后这是改了念头,将主意打在夜王府头上了?
太后权利心极重,又一心想要重振韦氏一族,怎么可能突然放弃皇子,而屈就一个王子。但是大皇子会提到此事,说明太后肯定是动了念头的,那么那个能促使太后改变心意的人,除了韦语茶本人,还能有谁呢?
千歌眼眸微微眯起,看来不只是玲珑公主,连韦语茶都看中了夜凤邪。
庄氏笑道:“三王子是个极优秀的,韦小姐许给三王子也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虽说如此,但是殿下和我的意思,都是想将韦小姐嫁给二少爷,殿下心中,二少爷不比三王子差呢。”雪红妆别有深意的说,她口中的二少爷,便是雪宁府的嫡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