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怒红着眼睛,情绪激动的云天赐,都停下了争论,静默不言了。
君习玦缓缓道:“今日云家遭逢巨变,的确不宜再行伤害之事,验尸的事便罢了。”
君习珅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道:“依本皇子看,此事恐怕是误会,逝者已矣,还是不要打扰了。”
两位皇子都如此说了,众人也不敢有异议。
一直没有开口的云天赋道:“舞阳郡主不慎推了大嫂,大嫂不幸难产而死,此事只是意外,母亲和大哥、妹妹只是太伤心了,因而言辞有不敬之处,还请舞阳郡主见谅。”
千歌心中冷笑一声,云天赋的话看似妥协,却强调姐姐害死姜黛儿的罪名,她们若真是应承下来,这罪名便坐实了。
就在这时,本来在灵堂哭灵的妾侍们突然大叫起来,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鬼!有鬼啊!”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胆小的小姐们差点跟着一起跑,云鹤大喝一声:“站住!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全都找死不成!”
“老爷,有鬼啊!”一名姨娘脸色煞白的道,“少夫人的棺、棺盖自己打开了!”
“胡言乱语!”云鹤道,“来人,把她拉下去杖毙!”
“老爷,她没有胡说,”另一个姨娘抖着声音说,“棺盖真的自己打开了,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赵姨娘被掉下的棺盖压住,正昏倒在灵堂里呢!”
其他姨娘连忙都点头,满脸恐惧,惊魂未定的样子。
众人见她们神情不似作假,皆惊疑不定,都说派人去查看一下。
“云夫人先起来,”君习珅有些头疼的道,两边都是他想拉拢的人,但出了人命,他又不能坐视不理,“云夫人放心,本皇子一定会查明真相,秉公办理的。”
傅氏叩谢一声,抹着眼泪站起来,藏在眼泪后的目光闪烁不停。
二皇子不希望雪千舞嫁进夜家,所以他们计划“雪千舞害的姜黛儿落胎,且以后再也不能怀孕”,让雪千舞背上毒妇的名声,夜王爷绝对不会让这种女子进门。而且姜黛儿落胎后,再把柳姨娘生的孩子公开,赐哥儿不能人道的谣言就能不攻自破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傅氏心里还打着别的算盘,雪千舞本来就是他们云家的媳妇,他们云家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以后谁想娶雪千舞,她就暗中破坏,让雪千舞一辈子嫁不了人!
但姜黛儿却突然死了,这正好推到雪千舞身上,云家和姜家一起把此事闹大,就算有雪太妃护着她,不能要她的性命,也能废了她的郡主封号。傅氏一想就觉得心里痛快极了,贱种就是贱种,就该被人踩在脚底下!
安抚了傅氏,君习珅问雪千舞道:“舞阳郡主,事情是否真如云夫人所说?”
“臣女也正想请两位皇子主持公道,”雪千舞肃色道,“表嫂惧于大表哥的残暴而向臣女求救,想与大表哥和离,转眼却丢了性命,臣女实在很怀疑表嫂死亡的真相。”
“你到现在还想狡辩!”云天赐红着眼吼道,“你害死了我的妻儿,竟连死人都不放过,还侮辱她的名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姐姐只是不想让表嫂死的不明不白,”千歌不紧不慢道,“表嫂才向我们求救,就遭逢不测,实在有些蹊跷,而这期间只有云家的人与她接触,你们却偏偏怪在姐姐身上,我倒想要问问,你们是何居心?”
“表妹果然能言巧辩,”云仙芷忿忿的道,“你们始终咬着大嫂想和大哥和离这一条,实在是无稽之谈,今日大嫂刚刚过门,肚子里还怀有大哥的骨肉,怎么可能要求和离!”
“表嫂告诉我们,她根本没有怀孕,”千歌故意顿了顿,声音转冷道,“所以这个死婴到底是不是表嫂生下来的,还有待查证,你们可敢将它和表嫂滴血认亲?”
云仙芷和傅氏隐藏在泪珠下的眼神都一变。
“荒谬!”云鹤怒目圆睁的喝道,“逝者为重,亵渎死者遗体是重罪!儿媳怀的当然是我云家的子孙,岂容你随意诽谤!”
傅氏哭道:“我可怜的孙儿已经装殓进匣棺入土了,你还想挖尸不成?你就是存心不让我云家好过,害死了人还想鞭挞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