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过了片刻,又响来敲门声,有女子的声音轻柔的传进来:“奴家给里面的客官见礼了,奴家琵琶女,客官需要听曲助兴吗?”
“不需要!”汀兰再次呵斥道,“再来打扰仔细你的皮肉!”
没多久后,第四次敲门声传来时,柳曼湘终于忍不住发怒道:“汀兰开门,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屡次三番烦扰我!”
汀兰应了声,走过去打开门,没等她看清是谁,那人已经一把推开她,直接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谁准你进来的!”汀兰惊怒道。
云天赐没理她,大步走向坐在窗边的柳曼湘,待看清她不是自己所想之人后,脚步一顿,狐疑道:“这位小姐是?”
“大胆!”柳曼湘喝道,“我是太仆寺卿的侄孙女,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闯进来!”
云天赐皱眉:“这里不是天字三号房吗?”
“这里明明是天字二号房,”汀兰叫道,“你怎么不看清门牌就闯进来!”
云天赐目露怀疑,他是确定了门牌才敲门的,怎么可能……不对!云天赐连忙拿出怀中的信笺展开,细细再看一遍后,脸色猛然变得很难看。
“你究竟是何人!”柳曼湘怒道,“再不说我要喊人抓你了!”
云天赐心中大感不妙,哪还有工夫理会她,立刻就想退出房间时,外面突然传来砰砰的砸门声,而后咔嚓一声,门轰然倒地,露出门外雪千娇、带着面纱的姜黛儿和一干身披铠甲的护城军。
“云、云少爷!”姜黛儿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雪千娇也吃了一惊,往他身后一看,惊呼道:“柳曼湘,怎么是你!”
柳曼湘此时也意识到不对了,这情形怎么看都有问题,她略一思量,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这个男子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雪千娇立刻带着人来撞破,分明是想陷害她与这个男子有私!她与雪千娇无冤无仇,她突然这样害自己,莫非是觉得自己对她有威胁?!
就在雪千舞挑开窗帘,对云天赐微微一笑,而后掉转马车离开的时候,春香楼的二楼,正在独斟独饮的卫寒焰手上动作一顿,冰雪雕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一时间惊疑不定。
那不是雪千歌的姐姐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雪千歌莫非也在马车里?
不远处的椅子上,一名面若桃李、杏眸含媚的女子眼巴巴的盯着卫寒焰,这位比女子还要俊美的公子包下她已经十多日了,可每次来都只是一个人喝酒,连让她斟酒都不允许,冷冰冰的不许任何人靠近。
想她鸳鸯作为楼里最红的头牌,多少王孙少爷想与她一度,偏偏这位卫公子连正眼都没瞧过她,看着他俊美的侧脸,鸳鸯不禁心中怦怦直跳,卫公子不仅是卫国公府的四少爷,还不好女色,若是能跟了这样的男子该有多好!
鸳鸯正胡思乱想间,见卫寒焰突然放下酒杯站起来,连忙跟着起身:“公子有何需要,奴家吩咐人去办。”
“不用。”卫寒焰冷淡的说了两个字,直接往门口走去。
“公子这就要走了吗,”鸳鸯急忙道,“今儿才来半个时辰呢。”
卫寒焰却没回她半个字,打开门快步离开了。
鸳鸯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失落的叹了口气,卫公子的心或许都是冰雪做的,只怕没有哪个女子能入得他的眼,进得他的心吧。
卫寒焰出了春香楼,等小厮牵来马,立刻上马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街道上人来人往,只是耽搁这么一会,就找不到那辆马车的影子了,追了几条街后仍是没找到,卫寒焰微微皱起眉。
这时路边两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一边走一边聊道:“再过半个时辰,太平河上赛龙舟就要开始了,我们也赶紧过去看看吧。”
另一名男子笑道:“每年赛龙舟都有许多官家小姐去观赏,若是我们能被哪位小姐看中,招为女婿,那可就少费二十年苦工,直接平步青云了。”
“哈哈,这样的好事不知多少年才有一次,愚弟倒觉得,能遇上一名红颜知己就是幸事了。”
这两人说笑着走远了。
卫寒焰心中一动,立刻打马往太平河方向去了。
太平河是内城的护城河,风景优美,水流平缓,河对岸临河建了不少观景的阁楼轩榭,还未到赛龙舟的时间,堤坝上已经挤满了百姓,还有许多挑着担子走串的小贩,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