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会担心我了……”钟玉书开心的笑了，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季湘湘闭上眼。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她居然不反感。

“如果我不去，将来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你会恨死我的。我再也不想让你讨厌……”

身前一空，她睁开眼，钟玉书已经走了。

她小跑到落地窗前，向外张望。

夜色如墨，天上的星子和地上的霓虹交织成辉，可是她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很久很久，她才收回目光，望着自己的温馨小窝，一股失落感袭上心头。

她是无神论者，还是不太了解他嘴里那个神啊魔啊的世界，但是，她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钟玉书，你还会再回来吗？

混沌之境。

不知道睡了多久，风悠若才苏醒过来。

她头疼的得厉害，连睁眼睛都觉得困难，于是她索性不动了，继续睡吧，睡吧！

最好一睡不醒。

灵渊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娘，头还疼吗？不怕月儿给你治。”

细嫩的婴呓在耳畔响起，风悠若心神俱震，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琉月就趴在她身上，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漾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月儿！”

她欣喜的大叫。

“阿娘终于找到你了！”她把琉月揽到胸前抱着，这才看到床畔的寒汐，“汐儿？”

“阿娘！”寒汐勉强笑笑，眼睛有些红，再往后看，是面色凝重的蓝棱枫。

“这里……”风悠若坐起来，四下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

这里师父的家！她的身边有汐儿、有月儿，独独没有灵渊。

是了，她本来要殉情的，却被师父强行带走。他完成了她的心愿，不为难她的孩子们，却不愿意救灵渊……

“你们的爹……”风悠若喉头一阵哽咽，泪落如雨，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她要怎么告诉孩子们，灵渊的死讯？

尤其是月儿，她若知道爹是为了救她而死，她能承受吗？

“阿娘不哭。”寒汐凑上来，用小小的臂膀去抱她，“你还有我，有月儿，有小风……”

安慰的话，只能客套，根本抚慰不了她心底的痛。

失夫之痛，比她自己死一千次一万次还要痛。痛到，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但是现在，怀抱幼女，面对稚子，她没有再殉情一次的能气。

孩子们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虽然，她好想好想，跟着他去……

“悠若，不要想太多……”蓝棱枫上前来安慰道，“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你是当娘的人，孩子们还需要你。”

“阿娘，月儿会治好你的。”琉月也学哥哥的样子，伸着胖胖的小手拥抱风悠若。

风悠若痛苦的闭上眼。

“阿娘，还疼吗？”琉月小小声的问。

风悠若摇摇头。

身体上的痛，哪得上心上的痛？

“阿娘，是不是月儿还没有治好呢？”

“不是。”

风悠若叹息一声睁开眼，含泪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月儿很好，阿娘已经不痛了……”

“可是阿娘眼睛里还有泪水啊，一定还在痛。月儿……”

“月儿。”风悠若用力亲了亲琉月的小脸，“阿娘不痛了，阿娘只是……感动。感动我的月儿如此懂事。”

“呵呵……”琉月笑了起来，天真无邪的笑声是这沉重气氛里惟一的音符。

风悠若看着还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女儿，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再哭。

这件事，与琉月无关。她不想让女儿小小年纪就背负上害死父亲的罪名。

“阿娘，我们要想办法回去，小风还在家等着我们。”寒汐低声说。

可叹他虽然年纪不大，他却已经看透人事，过早的品尝到人生之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恩。”风悠若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蓝棱枫，“小蓝，师父呢？”

“在呢，他说等你想好了再去找他。”蓝棱枫低声说。

“我现在就去。”风悠若下床，把琉月递到寒汐，不用她交代，寒汐就抱好了琉月，对着她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