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徐敬笙动作利落翻身上马,手一勒住缰绳,便打马而去。
央央与尹程被关了三天,出来后,都被各家的家仆接了回去。
徐敬笙勒令不让尹氏亲自去大牢接央央,等央央被家仆接回来后,他也不允许尹氏见央央。而是直接下令,将央央关了禁闭。
尹氏心疼的在央央房间外面来回徘徊,想进去看看女儿到底是不是好好的,却又不敢。老爷不生气的时候,凡事都好说。这回老爷动怒发了火,便是老太太那边,也得忌惮三分,更别说她了。
尹氏正欲回去,一转身,就见自己夫君正负手朝这边来。
尹氏拧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忙迎了过去。
“老爷……”尹氏欲言又止。
女儿是徐敬笙的心头肉,从她出生那刻起,他就视若掌上明珠。这回罚她,也是迫不得已。
“你随我一道进去吧。”徐敬笙挽着妻子肩膀,边走边说,“她一再针对嬴王府,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顾家,因为顾四郎。索性,我带她去见顾四一面,也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尹氏与凤娇从各自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是十分要好的手帕交。
尹氏是伯爵府的小姐,凤娇是市井普通百姓出身,其实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不过,尹氏从小就心地善良,处朋友从来不看出身地位,只要谈得来,她就愿意跟人家掏心窝子。
再说,尹伯府虽然也是勋贵之家,但里子其实早空了。
尹家要财没财,要权没权,那些真正当红的勋贵世家,根本也是瞧不上尹氏的。尹氏比较佛系,人也懒散,并没有什么上进心,只想着能够有吃有喝过个乐哉的小日子就很好了。
至于当初为何会高嫁那么多嫁到重权在握的徐侯府,也是因为她是被徐敬笙自己瞧中了。
其实起初的时候,徐家老太太根本不同意,觉得这尹氏长得太美,又是个草包性格,根本配不上她宝贝儿子。后来徐敬笙坚持要娶,老太太没办法,才松口答应。
婚后次年,尹氏就生了儿子徐彦,又隔了两年,生了女儿娇娇……
老太太三个儿子,就只三房最让她省心……再说,老三家的一儿一女她特别喜欢,渐渐的,也就爱屋及乌,接受了尹氏。
尹氏不机灵,没什么算计城府。但是她又不是宗妇,其实也不需要那么聪明。
再说,老大媳妇是要强的性子,若是老三媳妇再是同样的性子,怕是以后后宅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而且尹氏又特别温柔孝顺,时常伺候在老人家身边,老人家生病的时候,也是她侍疾的时间最长。久而久之,老太太也看得明白,这个儿媳妇还是很好的。
尹氏是一个幸运的女人,总之活到三十二岁,基本上是没吃过苦的。
丈夫宠她,婆婆也疼她,膝下儿女双全。儿子孝顺争气,女儿贴心讨喜,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大善事,这辈子才会这样幸运的。
跟自己一对比,再看看凤娇,她就觉得凤娇不容易。
她跟凤娇相识,是因为一次坐轿子的时候丢了帕子,被凤娇捡到了,追了过来。两人聊了几句,觉得十分说得来,这才渐渐往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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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之!你这是干什么?”朱玄达更是气得不轻,少年白皙略胖的一张脸,涨得粉红,眼睛都红了,“这丫头不但一再捉弄于你,她还骂了我。你不跟她计较,我还要计较呢……你给我松开!”
朱玄达要将嬴鸿握住他手腕的手甩开,奈何就算他孔武有力,也比不得嬴鸿厉害。
“谁说不跟她计较?”嬴鸿声音冷静自持,看着朱玄达说,“只是有更好的法子,何必你亲自动手?”
朱玄达一听嬴鸿说要计较此事,心中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些。
他收回鞭子,小大人似的将双手负在腰后,只问:“什么法子?我且听听……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还要打她。”
最后一句话,他陡然拔高几个音量冲着央央喊,他瞪圆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
央央其实心里很害怕了,但却不肯服软。朱玄达威胁恐吓她,她则重重将脑袋甩到另外一边去。
嬴鸿目光在央央面上一掠而过,眉宇间略蹙了下,这才淡然出声说:“她与其表兄尹程勾结,欲要陷害你我……如今人证物证俱有,送到京兆府去,由京兆尹处置。”
尹程忙喊:“这事情是我一人所为,与表妹没有丝毫干系。你们要带只带我一人去,放了她。”
尤二踢了他一脚,哼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玩英雄救美?我告诉你,你们两个都得去,谁也逃不了。”
见兄弟们这回都帮着自己,朱玄达这才心情好了些。
尹程被福王府的小厮押着走,央央站在一边哭,嬴鸿朝她看了眼,并没有心软。
“徐大姑娘还不走?”
央央这才红着眼睛瞪向嬴鸿。
她怄得要死,她真的很想将跟前这个男人暴打一顿。奈何她势单力薄,如今又叫人当场拿住,百口莫辩,她输了。
但是央央绝对不会屈服的,有本事就打死她,打不死她,等她好了,她还会找他算账。
央央趁人没在意,抱住嬴鸿手就狠狠咬下去,真是下了死口。
“你属狗的啊!”傅九几个一把将央央推开,望着嬴鸿青筋隐现的手背上那血红的压印,都指着央央说,“你简直丧心病狂。好歹也是出自侯府,你们家也是百年世家了,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懂礼貌不守规矩没有涵养的女子?你们家的名声,迟早毁在你手里。”
央央不甘示弱道:“事出必有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心里清楚!”
“我若没有涵养,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你们就是有涵养?哪家的规矩!”
“你……”
“好了。”嬴鸿被吵得实在头疼,皱着眉说,“走吧。”
“可是你的手……”大家都甚是担心。
嬴鸿看也没看一眼自己渗着血珠的手,那深邃浓郁的黑眸只扫向央央道:“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