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七穿(八)

他其实就是个在谢瑾瑜的醋坛子翻了之后,被无辜殃及的池鱼?

——这么说好像也不全对,毕竟这两个人会生出嫌隙来,和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

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季榆轻咳了一声,面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当然不是,”朝着谢瑾瑜摇了摇头,季榆的声音很是坚定,“你放心吧,绝对不是安大哥!”

安辰逸:……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但听到季榆亲口用这样确定的语气将之说出来,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一阵憋闷。

但更让他感到无奈的是,分明是这样一件对自己来说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事的事情,在见到这个小家伙那发亮的双眼的时候,他竟还忍不住想要扬起嘴角。

安辰逸觉得,即便是世间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来到此地,怕也是救不了他了。

想到这里,安辰逸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感到难过,还是欣喜。

尽管不明白季榆为什么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但刚才对方所说的话,谢瑾瑜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嘴角略微翘起,谢瑾瑜侧过头,带着些许得意与挑衅地看了安辰逸一眼。

安辰逸:……

要是他没有突然失聪的话,刚才季榆似乎并没有说过喜欢这个家伙的话?

被谢瑾瑜炫耀似的举动给气乐了,安辰逸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

只是,谢瑾瑜的表现,倒是给季榆提了个醒。

“那、那个,我不是说安大哥不够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容易引起误会,季榆慌忙开口解释,“安大哥性子沉稳,为人友善,修为又高,见识也广……”一口气说了安辰逸一长串的优点,他小小地喘了口气,“安大哥哪里都很好,只是我……”

“我明白,”不等季榆把话说完,安辰逸就出声打断了他,“你不必解释,”看着季榆的双眼,安辰逸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必解释。”

这个人是如何看他的,他最是明白不过。

对上安辰逸的视线,季榆的心脏蓦地一颤,只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原本到了嘴边的解释的话语,此时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出声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寂,谢瑾瑜的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烦躁,“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jj抽搐中,请稍后刷新当初那本古籍上的东西,对他来说本就太过高深,他又对阵法之流的东西不太擅长,对其并未太过上心,是以如今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强行从那阵法当中破阵而出后,需要多久才能让一个人的修为尽失。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那并不是一个如何漫长的过程。

要不然,那些算计了谢瑾瑜的家伙,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开始为了赃物的归属而开始争斗了。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分明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冲着这上古灵石连通的那仙人留下的秘境来的,可一直拿着这东西的两个人,却至今都不知道打开仙境的方法。

不过,想来无论他们能否打开秘境,眼下的状况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充其量也就是将那些人争夺的东西,从上古灵石变为他们从仙境当中带出来的宝物罢了。

想到这里,谢瑾瑜的心里忍不住就有点烦躁起来。

那些人争来争去的,到底有什么意思?真想要那些玩意儿,直接过来和他说一声不就是了,他对这种东西又不是怎么看重,用得着绕这么多弯子吗?

想到落仙门那些以往都对他笑脸相待的人,面上那冰冷厌恶的神情,谢瑾瑜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恶劣了许多:“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你作为季家的人,难道不应该最清楚吗?”

季榆闻言,胸口顿时一滞,双唇开合了数次,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那座害了谢瑾瑜的阵法,是从季家流传出去,且由季家之人所布的,谢瑾瑜对此生出怨气来,实在再正常不过,他想不出什么能为自己辩驳的话。

安辰逸见状,眉头猛地一拧,冷声呵斥道:“谢瑾瑜!”

对方的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听到安辰逸的声音,谢瑾瑜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心中顿时就生出几分懊丧来。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和季榆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先前他一直纠结与自己同安辰逸以及季榆之间的关系,没有心思去考虑落仙门的那些烦心事,这会儿突然提了起来,情绪一时之间有些控制不住,逮着了人就顺势撒了火。

“我……”谢瑾瑜下意识地张口想要道歉,但从小养成的那份无谓的矜高与傲慢,却将那简单的几个字堵在了喉间,无法倾吐。最后,他索性移开视线,强行转移了话题:“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自然是季榆刚才递给他的纸张上的内容,希望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季榆与季家那些想要毁他修为,夺他宝物的人不同。那些人不会这般心心念念地替他考虑,甚至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尽全力去寻找能够帮助他的方法。

然而,季榆却并没有回答谢瑾瑜的问题。

“不用看了,”伸手拿过了谢瑾瑜手里的东西,季榆开口说道,“都是些没用的内容。”

要是这些东西真的有用的话,他这会儿就不会坐在这里,束手无策地询问谢瑾瑜当前的情况了。

可他却希望谢瑾瑜能够从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上,看出什么能够解决对方身上的麻烦的办法——说到底,这就是在为他的无能,寻找开脱的借口。

被季榆没来由的动作给弄得一怔,谢瑾瑜以为对方这是在为自己的话生气,心中一突,就要开口解释,却不想季榆突然抬起头来,朝着他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