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下来。”他声音淡淡的,握着伞柄的手暴出青筋。
陵王挑眉,漫不经心道:“淋点雪就这么在意……那又为什么要把她弄成这样。”
“和你无关。”御宇帝脚点地跃上屋顶,靠近他二人,没有着急把她拉到身边,而是先把伞往她那移,挡去落下的雪。
陵王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御宇帝应该是为自己的女人被人抱了而生气,可他这行为,分明最在意的是她的身体。
他对她的在乎,超乎了陵王的想象。
靠在陵王怀里的清依,不只脸白,连唇发白,除了唇上那些红黑色的伤口,几乎没有其余血色。
御宇帝把她从陵王怀里抱过来,陵王没有阻挡,只是看着御宇帝担忧的脸,来了兴趣。
“我倒真想看看你和她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与你无关。”御宇帝淡淡道。
“我自然知道与我无关,但是啊……玄机还在你身边,你就摆脱不了我。”陵王有些狂傲的道。
“你会为她做到什么地步?”陵王问。
御宇帝看了他一眼,抱着清依跃下了屋顶,连头也未回。
“不说么……那我等着看好了。”陵王唇间带了一抹笑,不羁开着腿的坐在屋顶上,雪下得大,他却像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煮碗姜汤送来。”刚进醉吟楼御宇帝就向小二下令。
小二赶紧去厨房。
清依鞋袜都湿了,两只小脚冻得通红,御宇帝拿了两个汤婆子放在她脚边帮她捂着。
雪下得大,到了室内温度一高,雪花融成了水,她颈间有雪,水流进了衣内。
御宇帝把她衣服解到只剩里衣,在屋内多置了个火炉。
姜汤来了更是一口一口慢慢喂进她的唇里。
清依可能是累极了,昨晚又哭了许久,这么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醒来时,御宇帝坐在一旁看书,怀里抱着拿着一个玉佩玩得正欢的雪天。
平日里他厌雪天,几乎能让雪天离远些便离远些,如今抱着雪天,只是心里想着雪天在,她的心情能好些。
他时时关注着她,她刚醒,御宇帝忍不住想去扶,但却坐着没有动。
她记得她晕倒前被一个人接住了,那个人难道认识她,所以把她送了回来?
今天还没有去疫区,清依掀开被子,察觉到腿上还有余热的汤婆子,愣住了一会。
是他吗?清依下意识看了御宇帝一眼,然后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穿好衣服换了鞋袜,她开门走了出去。
边下楼边系披风,连招呼都没有和御宇帝打。
屋内的御宇帝脸色阴沉,把雪天扔到小床里。
雪天正把玉佩边含在嘴里,他牙齿才出来一两颗,想咬玉佩,却弄得玉佩上全是口水。
御宇帝把玉佩抢走,雪天无辜的看着御宇帝,大大的眼睛一眯,还以为御宇帝在逗他,咧着嘴呵呵的笑。
“笑什么笑!你娘不要你了!”御宇帝冷声道,把玉佩扔到地上。
他脸上太凶,把雪天吓着了,这回是咧着嘴哭,不仅口水,鼻涕也流出来了。
御宇帝嫌弃的看了他一会,走到窗前。
清依撑着油伞慢慢走远,只在白净的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你娘不要你了,你哭她都不理你!”御宇帝对雪天冷冷说了这一句,不管雪天大声哭闹,拿了把伞出门。
奶娘见御宇帝出了门赶紧上楼哄孩子。
到疫区,清依仔细问了病人的情况,又抽了一两个诊了脉,恢复得很好,再这么下去不过一月就能清毒。
疫区的人见着她就像见着了活菩萨,一个个都笑着打招呼,看她的眼神都是尊敬的。
和她熟些的,见着她都会问一句:“今天姑娘怎么没和苏公子一起来?”
清依只清清冷冷的,没有回应。
她向来这般,也无人觉得奇怪,只以为御宇帝有事。
御宇帝撑着伞,离她不算近的看着她。
疫区里的病人毒虽然没解完,但都已经恢复了意识,没有攻击性,家人们也开始住在了一起。
下着雪,但三三两两有些稚童偷跑出来玩,见着清依都吵嚷着叫苏姐姐。
她面上也柔和了些,蹲下来和他们说话。
御宇帝站在房屋后面,阴着脸。
“苏姐姐……今天怎么没带姐夫来?”一个脸被冻得发红的小女孩攥着她的裙摆问她。
“什么姐夫啊……”清依忍不住笑出声。
“姐姐的丈夫叫姐夫啊,我娘教过我的。”
“不叫姐夫,叫菩萨夫!”一个小男孩激动的蹦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