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盼儿脸色一变,指甲用力地划过自己的脖颈,留下了一道血痕,吃痛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恨,抬手就将放在床榻旁茶几上的药碗打翻在地。
听到瓷碗落地的清脆声音,聂玉书身形一顿,僵硬地转过身,垂眸看了一眼那地上被打翻的药碗。
药碗碎成了几片,还有些许的药残留在碎片里。
他淡漠地看了一眼,道:“止痒药卖光了,这是郸江城中的最后一帖。”
“你!”
聂玉书头也不回的走了,整个药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马盼儿冷哼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姑奶奶我就不信没你这帖药,我睡不着!”
蜡烛一寸一寸的燃烧,时间在蜡油滴下的过程中尤为的让人觉得难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依旧是一片黑暗,狗吠声自远方传来,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烦人。
马盼儿挠着手臂,突然从床上坐起,她沉着一张脸,穿了鞋子起床。
她站在那药碗碎片前良久,缓缓地顿下,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拿起了那还残留着药的碎片,凑近了嘴前。
闭上眼时,几滴泪自眼眶滑落,她一口喝下早就凉了的药,咬牙切齿地将碎片砸在地上,“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做药人太苦,马盼儿自是受不了几日。
这一日正午,夏御医跟聂玉书各自坐在桌前,为百姓诊治,她见无人管自己,便随意地坐在了几个病人的中间,与他们闲聊着,最后找了个机会,将纸条递给了装作病人的细作。
那细作在拿到纸条后,突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装作匆忙的样子,直说自己的钱袋丢在了路上,起身就往外走。
他走出药房,左右看看了周围,见四周并无人盯着他,抬步就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药房的不远处,就是街转角。
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姿自转角的暗处隐现,他身旁的少女带着面纱,两人一同望着那细作跑开的方向。
“看来没几日,这花癣的病灾就能解了。”筎果灵动的眉宇间透着显而易见的欢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