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萧芜暝的神情有些寡淡,只是眉宇间似乎蓄着淡淡的笑,若有似无,让人更是捉摸不透的他到底欲意何为。
他淡漠地扫了一众俘虏,瞥了一眼身后的小将,随即士兵们将那些卞东臣子一并押在了地上。
萧芜暝命人拿来了座椅,他就斜靠地坐在椅子上,闲适慵懒,好似是起了兴致,要与人话家常一般。
筎果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手臂搭在了萧芜暝的肩膀上,懒懒得靠着,经不住困意,捂嘴打了个哈欠。
暮秋的夜晚很凉,地上更凉,可再凉,也不及这心头蹿上来的寒意。
萧芜暝坐在椅上许久,都不见他发话,筎果倒是也不觉着无聊,拉着寇元祺身边的人闲聊着。
即想知道萧芜暝会如何处置他们,却又宁愿永远不知,就这么天荒地老的跪着,仿佛就这么跪着,能跪出一个奇迹,有人会来扭转局势。
然而然而,不会有奇迹发生,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不知过了多久,卞东太后已然是受不了这等折磨,她开了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在风中发颤。
“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
“杀?”薄唇轻启,勾勒出似深似浅的弧度,凌冽逼人,他靠着椅子,长臂搭在了膝盖上,整个人显得很是散漫。
这等目中无人的姿态端的何其刺人眼球。
萧芜暝轻呵了一声,语调半是疑惑,半是讥诮,着实让人摸不透他究竟想着什么。
他反问了一句,“本王何时说过,要杀了你们?”
太后明显一愣,死,似乎是目前看来最坏的打算,但其实最坏的打算哪里是死这么轻松的。
“难道你想终身囚禁我?”
要人求生无门,求死无门,活着,却始终看不到希望,这才是最坏的结局。
萧芜暝挑了一下眉,似是被她提醒了一半,忽然坐正了身子,微微俯下身,盯着那卞东太后看,“原来你是想要这么个下场。”
太后大惊失色,张了张嘴,只觉冷风灌入了喉中,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