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哆嗦着双腿,一脸哭丧,“小公主,这风水鱼可是费尽心思才又买到的,国主说了,说……不让您知道的。”
这是防着她钓鱼吃呢。
“我又不是猫,成日偷腥的么?”筎果哼了一声,顿时又觉着哪里不对劲,她拍了一下那太监的帽子,“你是不是暗骂我?”
“没这事情,小公主你可别多想。”那公公好算得上机灵,他左右看了看,见私下并无旁人,又说,“实不相瞒,这宫里头不是丧期还没过么,可这风水鱼又运来了,国主让小的偷偷的放进河里,谁都不让知道。”
长公主今日下午才下葬,齐湮国主一门心思却都在如何安置他的宝贝风水鱼,这事情传了出去,的确是讽刺至极。
她听宫中的太监说起过,便是当年她爹死了,她这皇爷爷也不过是抹了抹两滴眼泪,以示难过,之后还是该吃吃,该睡睡,群臣献上的美女也是乐得纳入后宫。
一个儿子尚且如此对待,更何况只是一个身败名裂的孙女。
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孙女。
要说这齐湮国主心里头最是惦念着谁的生死,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怕就是她这个棺材子了。
如此一番比较下来,她这心里头莫名的生出几分的安慰来,可这样的安慰未免太可笑了。
萧芜暝看着垂下眼眸,突然安静下来的少女,眉头蹙起,没有打扰她,只是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伸出手回抱住他,小脸埋进他的胸膛,明明是不想叹气的,却还是长叹了一声,颇为感叹地道了一句,“皇家人都是这样绝情断意的么?”
好歹是血脉不是么。
齐湮皇室如此,北戎那位无良国主更是没什么可说的,弑父杀兄夺位,卞东也差不多,前世的时候,那牧遥与石唯语生下了皇子公主,国难当头,还不是自保逃了,许是怕孩子是个麻烦,所以都没有带他们走。
“你这是预备一竿子打翻所有人?”萧芜暝声线温淡,带着几分的好笑调调。
少女从他怀中仰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干净俊朗的容颜,忽而眉眼弯弯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