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靳梵……
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她今生今世都挥之不去的毒。
她曾无数次设想过,是不是该朝前看看,不要再来打扰他们之间的甜蜜生活,或许前路还会有更好的人等着她呢?
可是无数次这样的想法却都在再一次见到了南靳梵后再次土崩瓦解。
他毕竟是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靳梵啊……
那个在宴会厅中看似冷酷其实内心温柔的南靳梵,那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依旧能让她感到其实他是在关心她的南靳梵……
这让她怎么放的下?这让她如何放的下!
可是……她却越来越觉得,唐之忆跟他才是天生一对。
哪怕当初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哪怕有了自己的介入之后险些让他们两个之间雪上加霜。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她自始至终都不会是南靳梵的药,而上官熏却当了真。
有时候,她也很想下手去陷害唐之忆,万劫不复的,一出手就不留余地的置她于死地。
从小生活在豪门世家的她,虽然不屑于去运用,却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在大户人家的那些弯弯绕绕。
如果她真的铁了心要对她出手,那她一定会有万分把握,唐之忆从今以后都翻不了身。
可是,就在她第一百零一次想下手时,她又犹豫了。
我是被强迫的,都是南靳梵逼得,并非我喜欢。
上官熏就这样麻醉着自己,在酒吧喧闹而嘈杂的打碟声中肆无忌惮的放纵着自己,企图用永远不会停歇的音乐来将自己永远淹没。
身边有一个人不知何时坐了下来,他的嗓音像一股清泉,缓缓进入了她此时已经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弄得快要聋了的耳朵里,带走了她的一部分燥热和绝望。
他说:“你在纠结什么?这不像你。”
恍惚间,这个对眼前醉眼迷蒙的她来说算是陌生人的男人,突然就变成了她心中最亲近的人。
依稀记得,当时她泪流满面的带着满身酒气狠狠扑进了他的怀里,用一张妆容和泪水混合着的脸狰狞的问他:“你知道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连他最爱的唐之忆都不要他了,他会回来爱我对不对……他会回来爱我对不对!”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清了,她喝醉了,所以并不在意之后的自己酒气上涌,万分狼狈的吐了他一身。
第二天早上醒来,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却并不是南靳梵的男人躺在身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上官熏只知道,当时的她都快要神经崩溃了!
“黎、诺、言!你给本小姐起来!你给我解释清楚,昨晚你干了什么,这里是哪,你对我干了些什么!”
那个无趣又呆板的男人,只知道慌不择路的爬起来,对着她一脸愠怒的表情不知所措的涨红了脸,拼命解释道:“不是的小熏,昨晚你喝醉了,我只是帮你脱了衣服,你的衣服脏了……”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
她不想知道昨晚她跟黎诺言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现在她只知道,这个乘人之危的色狼——
死、定、了!
身为上管家大小姐的她,上官熏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她得不到的。
自小父母的万般娇宠和千般溺爱造就了现在的上官熏,然而又正是因为她的这份高傲和倔强,导致了她与自己最爱的男人失之交臂。
第一次见到南靳梵,是在富人圈子时不时的就要办上一次的无聊而又充满了相互算计的宴会上。
然而彼时她还没有看透这样的纸醉金迷,反而压抑住自己想要肆意撒欢奔跑的小脚丫子,一步一步的在豪华而奢靡的宴会厅里走的很是小心翼翼。
父母不在她的身边,专注于交际和合作的大人们也不会发现她小小的身子。
于是当时身穿着粉红色手工定制公主裙的她,拖着对她来说又长又碍事的裙摆在会场里穿梭了个不亦乐乎。
她是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小角落里发现南靳梵的。
那个面庞俊美而又淡漠,虽未长成然而五官已经初现轮廓的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了她那颗脆弱的少女心。
彼时的他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脸上与实际年龄不符的表情吸引了那时候还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上官熏。
她偶尔也会负气般的将南靳梵当成一个属于她上官熏的玩具,玩腻了就甩了,根本无足挂齿。
但就在她逐渐长大,逐渐接触社会,逐渐意识到南靳梵也是一个人,他也是南家少爷,并不是她上官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
当她心目中的玩具有了感情,有了主见,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妻子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属于高高在上的上官小姐。
宴会上虽然抿着嘴装酷却依然为了她手里新奇而又少见的小玩意表现出好气的小梵,好像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宴会里。
原本上官家与南家门当户对,而她上官熏更是集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根本就配得起他南靳梵!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背着她偷偷的娶了妻子,为什么他会抛弃她背后站着的整个上官家而娶了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当上官熏满心欢喜的幻想着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感动南靳梵成为他的妻子时,她却突闻一个噩耗:
南靳梵……结婚了。
结婚了……吗?
她在得知了这个被所有人争相奔走相告的消息后,满屋的佣人都屏气凝神,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打发脾气让她们所有人遭殃。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很平静的让自己上了楼,很平静的把自己反锁在了屋内,同时更加平静的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在了柔软的枕头里,失声痛哭。
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讲,南靳梵于她而言是什么?
男神。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联想到了这个答案。
当初自己在那个宴会上宿命般的遇见了儿时的南靳梵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他就是她的小男神。
可是如今,在她心目中不可侵犯而又时时刻刻幻想着能够嫁给他的男神,已经结婚了。
她的世界观崩溃了,所有曾经在脑海中构建的与南靳梵一起生活的美好幻想,在此刻,轰然倒塌。
她沉寂了三天,三天内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无数个佣人来敲门她都置之不理,最后在他们商量着是否要把门撬开的时候,她这才抓起沙发旁边的一个玻璃杯就往门上狠狠一摔,同时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玻璃瓶摔碎的时候清脆的声响和上官熏最后那声咆哮让所有人都吓得噤了声。
他们毕竟不是她的父母,没有义务干涉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