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稚在这二十五年的生命里头回看见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她几乎是贪婪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看不够的看。

药子也不催促她，只是可着她来，看着她两眼泪汪汪的，一边哭，一边还不忘了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周遭的世界。

那模样，活生生的，就如同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爱不释手。

又看了好一会儿，孤稚才有点不好意思的回过神，红着脸低声道：“对不起，小姐。我实在是看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没关系，我说了，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药子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在天亮之前，我说过的话，依旧有效。”

孤稚呐呐的搔了搔头发，什么也没说。

虽然药子告诉她，这个世界其实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美好，但她还是喜欢这个世界。

无他，

只因为在她还是个睁眼瞎的时候，总会有人帮她指路，带她过街。

她还记得有一次上公交车，被小偷偷了钱，身无分文的时候，有一个说话声音很好听的男生，不光替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记好了司机的车牌号，还给了她一些钱，让她以防万一。

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小的不能再小了，但是她的心里依然是暖洋洋的。

就算这个世界肮脏到，让人无法直视，她的心里还是有么那一块人间净土，她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孤稚心里怎么想的，药子不管，她只是微微一笑，带着孤稚下了天桥，她的车就停在旁边的停车场里。

孤稚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上了车，药子也不说带她去哪，只是发动了车子，漫无边际的在海城的大街小巷里晃荡着。

一直晃荡到城郊，药子忽然将车一停，她对孤稚勾了勾手指头，“走吧，带你看看这个世界是有多肮脏的。”

孤稚：“…好。”

在黑夜，当正常人的世界已经归于平静，进入了梦乡，但对于那些黑白颠倒的人来说，黑夜，只是他们夜生活的刚刚开始。

下了车，药子七扭八拐的在那条又脏又乱的巷子里穿行了好一会儿，走的孤稚都快要以为自己是要迷路了，她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她就像是走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眼前灯红酒绿的，让人眼花缭乱。

整个一条街，亮的犹如白昼。

孤稚是怔怔的跟着药子，左看看，右看看，陌生的危机只在一瞬间，就在她的大脑里绽放开来。

尤其是看见路过的几个成群结队，看起来颓废到不怀好意的男人，目光是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流连着，就像要黏在她身上一样，那么猥琐。

猥琐的都有点恶心了。

“小姐……”

孤稚吓得小跑两步，跟紧到药子的身边，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角，不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