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光芒的小人物,但她的座佑铭却是,努力拼搏,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奋斗。
但,奋斗是一个悲壮的过程。
多少人在奋斗的过程中,向生活妥协,而最终安于现状,为求温饱,而放弃了理想。
那么,芳华的理想是什么呢?
是当一个出色的编剧,在将来的某一天,可以拍出很多良心剧作,为全天下带来艺术上的享受,心灵上的撞击,美的震憾……
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像她这种小人物,想完成这样一个梦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现实是:编剧这个行业,入门门杴是很低的,只要有点才华,阿猫阿狗都可以当,可当了之后呢,真正熬出头的,整个中国,乃至整个世界,又有几个是青史留名,真真正正做到影响了一代人的?
有人说,编剧拼的不是才华,而是人脉。
又有人说,这个时代,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拼爹拼人脉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当中,社交是无比重要的,应酬是必须面对的,家世背景是强大的事业基石——没这根基,默默无名之辈,只能在奋斗的路上享受青春飞逝、不断撞南墙的挫败感。
就像里头那些人,全是人尖上的厉害角色。
在这个圈子里,像蔚彤瑶这样的,就芳华看来,与她已经是距离遥远的偶像级人物,但是,置身在里面那个华丽丽的世界,这个女人一下就变得渺小无比,连陪衬都算不上了,只能说是垫脚石。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人置身在这种环境当中,很容易被迷惑住。
可她就是不喜欢这种应酬。
所以,她有可能根本就不该做编剧这一行。
没本钱没人脉的编剧,成不了大器。
又或者,她该去做一个本本份份的记者,赚本本份份的工资,做一个本本份份的小人物,过本本份份的小日子,那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如果想过这种日子,那么,不管是韩启政,还是秦九洲,都不该是她选择的结婚对象。
因为,他们离她的生活实在是太遥远了……
想着想着,她心头那个决定一下明晰起来,坚定起来了。
……
正自思量,电梯来了,她前脚才进去,只觉身后有人快步在走来,许是想要赶上这一趟吧,只是等她转过头时,为毛看到秦九洲站在了身边,这人伸手按下了地下车库层。
她默默看了一眼,精神一凛,不觉暗自吸了一口气,想去按1层,却被一只大手牢牢给握住了。
是秦九洲。
这家伙,不在里头应酬,又来为难她,真是太讨厌了……
他这么追过来,又想干嘛?
芳华不由得瞪了过去。
这时,阿中迎了上来,看到秦九洲神情这般异样,愣了愣,在公开场合,他家大boss可从不会如此显露怒气过。
“什么事?”
秦九洲寒声问。
“西部开始的总负责人到了……”
阿中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这话已经够份量了,今天秦先生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全是想和那位大忙人碰个头。
秦九洲转头瞅了瞅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芳华,犹豫了一下,继而拉她往边上一处休息区,按着她坐好,叮嘱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见个人,十分钟后,我就会过来。阿中,你守在这边,哪也不准去,等我回来。”
“是!”
阿中心里纳闷,嘴里还是答应了。
芳华不接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不明白他还要过来干什么?
但他已经走了,走得那么匆匆忙忙。
可见那个总负责人真的是一个很不得了的人物。
就这么坐着,她吐着气,低头看着手上被抓得红肿的地方,想着刚刚那发生的种种,心里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得罪了那样一个二世祖,以后自己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而秦九洲如此有恃无恐,气场如此强大,这样的他,与她来说,好像也越来越陌生了。
正思量着呢,她身后通往洗手间的通道,有两个穿着漂亮礼服的宴会女客人,相携着走过来,冲她投递过来的眼神竟又惊又畏。
没一会儿,涂飞歌捂着那受伤的脸孔,满眼憎恨的从那个方向出来,最后在另一个看似随从一样的男人的扶持下,恨恨的从她身后的走道上过去,眼神是无比仇视的,而另一只手狠狠指着她,寒嗖嗖的叫了一句:
“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段中华,叫你家那狗主子记下了,新仇加旧恨,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办了你们……”
阿中目光动了一下,又看到芳华一脸的苍白,以及脖子上的那道红痕,似乎明白了一些。
芳华却很不明白,疑惑的抬了一眼:
“阿中。”
“是!”
“秦先生和这个人有旧恨?”
“这个……”
阿中想了想:“是有点过节。他喜欢和秦先生对着干……以后您要是遇上他,尽量避着。这是个很会挑事的主……”
“哦,我知道了。”
芳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阿中见四周无人,不相干的都走光了,便轻轻唤了一声:
“太太,您想去哪?”
太太?
这个词,差点让芳华趔倒,回头时尽是一脸噎到驼鸟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