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强启民被校除名 代来喜帮姊择偶

秋梳梦 陕西冀成 5005 字 2024-04-23

“那好,我明天早早到你家。”两人说完,分手各自回家。

翌日一早,程波穿上来喜给买的白网球鞋和昨晚洗过还不很干的衣服,自己照了照镜子,觉得挺满意。啃过半个蒸馍,然后从床下翻出自己积攒的六元钱,装入衣兜,便向来喜家而去。

“你还来得挺早,没吃饭吧?等我洗刷过,咱们到河口食堂吃羊肉泡馍。”洗着脸的来喜向程波说道。

“今个吃泡馍由我请客。”程波大声说着。

“嘿,你有几个钱嘛,还请我哩!”来喜边笑边看着程波。

“你看,这六块多钱还不够咱俩吃?”程波把衣兜内的钱掏出让来喜看。

“好好好,一会儿哥就让你请一回。”来喜笑答道。

那时,一份羊肉泡是两角五分钱,加上两个饼子还不到四角钱。付过了饭钱,俩人上了路。一路上,他坐在来喜车子身后,说的话也多了,兴奋时还学着来喜哼唱上几句。

十多里的路程,虽是翻沟爬坡,却没用一个小时就到了县城。这是渭北地区一个不大的小县城,南面古旧的城门将既不规范又不宽敞的街道拦在里面。街道两侧,没有三层以上的楼房,简单朴素的建筑设施,证明这个县不是富裕县。街面上车辆行人稀少,偶尔过往两三辆吉普车和解放牌汽车。

“一个县城还比不上咱矿上热闹,你看都没多少人。”程波向来喜问道。

“现在是秋忙时节,农村人谁能顾上来?再说了,这是农业县,没有工业,县城就发展不起来。不过不要紧,再过几年,咱县煤炭发展了,工业增多了,县城肯定扩大,根据县城这位置扩展的方向必向南。”来喜向程波解释着。

来喜这话果然一点不假。没几年,县上在矿务局及一些厂矿和驻地部队投资财力、物力和人力的帮助下,县里没有了古老的南北城门,取而代之修了一条宽阔长达三千米的中心街道。街两岸,游人如织,繁华异常。又过了十数年,赶上改革开放政策,县城再次向东西延伸,东西路达十条之多,高楼大厦也不胜枚举。此是后事,搁过不表。

在一家食品店,来喜买了二斤月饼,看着店主人熟练地用纸将月饼包为两包,又用纸绳将月饼捆住,程波陷入了思虑中。

“这样用纸包又用绳捆多麻烦,还不如弄些袋袋一装省事。”程波提起两包月饼向店家说道。

“你这娃还真会想,但愿你的设想成现实,我也能省点纸,少些麻烦。”店主人虽是把程波说的当作凭空想象的话,想把程波打发走而已。可哪知,没几年塑料袋已开始时兴,凡卖菜卖物的都将东西装入袋中,省却了双方的诸多麻烦。

走进北关一胡同,在垂挂着铁环的黑色大门前,来喜手扶铁环在门上磕打了数下。随着“啪啪”的门响声,里面传来了“来啦,来啦”一个女人的答话声。

门开处,一位春风满面、约一米五六的大姑娘把来喜和程波迎进门内。

“想着你们就快来了。呀,买那么多东西干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弟弟吧?”她边接过程波提着的礼物,边向来喜说道。

“就是、就是,程波,这就是咱干姐,快叫一声秋兰姐!”来喜说着就让程波开口叫姐。

“还没进屋,你就让人家喊姐,你也太着急了,等一会儿再喊。”看到程波不好意思的样子,秋兰替程波开脱着。

“你是我来喜哥的姐,也是我的姐,秋兰姐,祝你心情愉快,心想事成!”程波一本正经地向秋兰说道。

“呀,小弟弟真会说话,学习肯定不错吧?快进屋里去。”秋兰把来喜和程波让进自己住的房间。

落座后,来喜和程波喝着秋兰用白糖沏的茶水,吃着秋兰削好的苹果和香梨,听着秋兰从新疆往西安调动工作的过程。

“调动工作真不容易啊,总算是离家近了,我在西安也能多看看你了。”来喜在一旁插话问道。

两人说东道西,时间一长就扯到了个人私事上。那程波过去曾经为来喜谈情说爱站过岗、巡过哨,是何等的聪明。听到二人扯起个人的私事,借故要到街市上游玩。

“你记住地方,转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咱们包饺子。”秋兰向程波交代着。

不说程波去街市上闲转。却说秋兰见程波离去,有些腼腆地向来喜说道:“最近家里给我提了几个对象让我做主张。可我挑来选去也决定不了。思来想去,还是想让你给我拿个主意。”

“你把几个人的家庭、身世、职业和各方面的情况说说吧。”

“有两个是在县上工作的,工资都是三十来块。家庭有农村的,也有县上居民的。另外有两个,一个是县办煤矿,在矿上当干部的。一个是在渭南一家公司学开车的,听说他家就在咱们县北。”秋兰向来喜讲着四人的情况。

“咱爸和妈是啥意见?这些人你都见过没有?”来喜又问道。

“爸和妈说主要靠我去拿主意,不过从他们的话里还是想让我在县上找个为好。几个人都是媒人说的,照片看了几眼,人还没有见过。现在就是等我的态度,然后就可和他们接触。”

“你现在的工作条件咋样?想不想调回咱县?”来喜插言道。

“干的工作还可以,从心里讲,我不想回来。”秋兰见来喜问起别的,疑惑地望着来喜答道。

“若是这样,我觉得渭南那个开车的比较好。原因一是他的工作好,办啥事比较方便,你俩离得又不远。二是他家是咱县北的,你俩休假时可以一块回家看望老人。最主要的是,你说他参过军,挺耿直,明事理,再就是以后工资补贴高。我觉得你应该接触接触这个人,行的话就订了,省得爹妈操你的心。”

来喜一番话,说得秋兰满脸喜容,乐滋滋地向来喜答道:“干姐听你的,就和这位开车的先接触。啊,但愿这个人长得像你一样就好了。”秋兰边说边眯起欣慰的眼睛。

帮干爸干妈收拾完摊点,吃罢饺子,已到下午五点多钟了,又说了一阵话,来喜向干姐一家告别。回家的路上,来喜想着帮干姐选了对象,心里高兴,由不得向程波吐露了几句。

不谙世故的程波却异想天开地向来喜问道:“开汽车的总没开火车和开飞机的好,你咋不帮咱干姐说个开火车和开飞机的?”

“找对象只能靠媒人介绍和在认识的人中去找,那开火车和开飞机的谁认识?你年纪小,不给你说这些了。”来喜觉得程波想得天真、谈吐可笑,不得不把干姐的事打断。

回来可比上县城省事多了。自行车一路下坡,不到半个小时二人就到了河口桥头上。

“程波,你看你家院前怎么那么多人?”来喜惊奇地问着程波。

程波抬头细看,只见自家院前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在那棵碗口粗的槐树旁,占技母亲英娥正指指点点,呼喊叫骂,在她身边是几个中年妇女在不停解劝着。这正是:“老虎发怒腚挨脚,马蜂蜇人窝被戳。”

那英娥因何发怒,她又在骂着何人,要知端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