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因弟绿叶真悲伤 怀私英娥假拭泪

秋梳梦 陕西冀成 3899 字 2024-04-23

“要是人不要紧,我再过去看看。”全平说着就要迈步。

“说你笨你比猪还笨!我到那边都没人搭理,你现在过去还能争个屁吃!”英娥连说代骂,将全平数落一番。

“那你说咋办?我总不能装着不知道吧!”全平据理相争。

“进屋去,我和你商量商量再说。”被英娥掀了一把,全平先进了屋子。

沉默片刻,全平强作笑容向英娥道:“你说吧,不让我过那院是啥意思?”

“我先问你,你是为咱孩子还是为你兄弟那孩子?”英娥不答复全平,反追问起全平来。

“你这是啥意思?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不是明摆着嘛,当然是先顾自己再顾他的。”全平两眼盯着妻子答道。

“我给你说吧,人虽没事,可我就盼着那鳖孙死了,全安再不能住这,那两孔窑以后就可以归咱了。”

英娥话音虽不大,可对全平来说如同天空响了一个炸雷,他吃惊地看了眼妻子。“你,咋起这念头,心咋这样毒?”

“这还算毒,你没看老戏上那亲弟兄为争财产使计动刀子吗?我只想赶他们走,又没去杀他们。”

“虽没去杀人,这盼人家死,也是损阴德亏良心的!”

“啥叫阴德,良心又是啥?你拿来我看看?亏你还常讲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哩?我这才叫心狠是巾帼。”英娥得意地向全平说着。

“好好好,算你行,你厉害,咱不说了。”全平说着就要离床而走。

“我就是厉害了,你能咋?”英娥用力将全平推倒在床,伸右手抓在全平裤裆,直疼得全平“哎呀、哎呀”直叫。这晚,两口直谈到凌晨三点多,全平才穿衣到矿接班。

程波被摔虽无大碍,却惊动不小,先是邻居熟人看望,后来亲朋赶来探望。有花几角或成块钱送几把挂面的,有送上一二十个鸡蛋的。代谦夫妻感儿子与程波结拜一场,大大方方将伍元钱交给来喜让买些营养食品去看望程波。全安感众人一片心意,只得收下。

再说全平按照妻子英娥的吩咐,次日下班,花了几元钱买了些挂面糕点之类,将个小黄布包装得鼓鼓囊囊。全安虽因嫂子的事和二哥很少接近,可今天全平是登门来看望侄子的,也在情理之中,正应了俗话所讲“有理不欺上门客,两军对阵容来使”。见二哥进门,他忙搬来一条长凳,然后倒上一碗糖水,边用一支筷子搅着边说道:“二哥,这有现成的饭,给你热热吧?”

“不用,不用,家里留着饭。我看看小波,一会就回去了。小波摔着哪了,还躺着吧?”全平立身欲看拐间。

“他不在家,绿叶搀着出去活动了。”

“走动走动比老躺着强。小孩子好得快,你也别急,歇几天再去上班,这是给小波买了些吃的。”全平说着就将包里的东西向案板上掏。

“你看,家里买的都有,你还买它干啥?快装上让宝旦和他姐吃吧。”全安边指着一旁摆着的食品,边拦挡着掏东西的全平。

“娃子摔着了,这是我当伯的一点心意,你这样固执,要是我那边有事,你就和哥不来往了?”

见哥哥生气,全安不再作声。送出门外,全平抬头看了眼一旁上锁的磨面窑洞,然后向全安说道:“这窑要常通通风,不能常锁着呀。”

“唉!一天到黑才回来,哪有闲时顾它?再说,窑里又没啥东西,人又不住。”全安向哥哥解释着。

“你把门开开,我看看里面咋样,方便的话把窑租给别人,一月还能贴补点钱。”全平说罢,只等全安开门。

去锁开门,全平头前进窑。抬头看这窑洞,窑的高和宽都在三米左右,深有九米之多。在窑洞正中,是个白砂石圆磨,石磨的立面凿着条纹,平面上有几个未被尘土埋没的石孔。说到这石磨,因全安妻月玲在世时,家里养有牲畜,河口一些居民农户断不了前来磨面碾米。自从月玲离世,在河口上游白庄湾新安装了水力磨面机,人们都称“水打磨”,全安家的土磨于是就没了生意。这窑洞也因长年无人居住,又无人管理清扫,墙上的麦草泥因潮湿都已裂痕和垂落,石磨和地上厚厚一层潮土和垂落的干泥皮,人踩在上面感觉松软松软的。

“这窑不拾掇不行啊?你看潮成啥样子了!这样吧,过几天我找两个泥水匠收拾好,租一家人住上,既保护了窑又能收几个零花钱。”全平边看边向全安建议着。

“不用你操心去麻烦别人了,以后我闲了慢慢拾掇。”

“那有啥操心和麻烦的!我上班时间短又不太累,这事就按我说的来。把钥匙给我!”全平说着将手伸来。

被全平一番劝说,全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举目再看这窑,实在是不成样子,只得将钥匙递向全平。这正是:夫妻合使占窑计,弟兄分心成路人。

要知日后全平怎样处置窑洞,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