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楠点头应了。抬脚就往东门去,烈日当头,他步伐飞快,面上的汗顺着颧骨顺溜地滑下来,全流进衣襟里,不多时,他赶到东门,县太爷已经摆好阵势准备迎接,看见吴楠来,摆着那将军肚被两个小吏扶过来,“可办妥了?”
吴楠低头答道:“自然,大人。”
县太爷转过身去看着城门:“那便好,只是吴捕头,这平城……真是太小了啊……”
吴楠不知如何应答,索性不做声。
县太爷又喃喃道:“这次巡抚来,来得真好……正好……平城太小了,太穷了……当年啊……这次不比当年。”他回眼看向吴楠,见他没有看他,才放下心来。
正当时,城门外一阵敲锣打鼓声,一路车队从门外驶来,进了城门,抬眼是高头大马,声势浩大,吴楠暗自庆幸已经让出大路,前面骑马的把手一抬,车队停了下来,县太爷走上前去,瞧见一个较大的马车,用绸布遮了窗户,他撩起帘布,厚厚的帘布阻隔了此时正烈的阳光,里面光线暗淡,看不清人脸,县太爷把眼睛一眯,挤出一个笑来,“大人,欢迎来到平城,微臣已备好宴席,请大人享用。”
里面的人“嗯”了一声,县太爷有眼色地站开,一边的行人也让开道路,让车从路中走过去。
忽然的,一个孩子把球踢到了路中央,他跑过去捡,抬头便看见那高头大马一脚踏了下来,马上的人急忙勒了笼头,马险险停了下来,后面的车队也一震,停了下来,还是踢了那孩子一个跟头,那孩子一跌,头上划了个血口子,呜哇一声哭起来,老李头赶忙上前把孩子抱起来,连连道歉:“官爷,见谅,孩子不懂事。”
吴楠握了握拳,到那大马车旁边替孩子说话:“大人,只是一个孩子不小心,他的头跌破了。”
车里传来一个声音,尾音拔得有些高,带着很浓的鼻音,“既然他的头跌破了,你把这银子给他去看看罢。”
那窗上的帘子被撩起一角,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来,上面零散地有些碎银,吴楠上前接过,“谢大人。”等那帘子放下,车队又开始行动的时候,他分明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冷哼。
“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