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里的男人见文公公如此模样,不禁摇头,“文公公,来试试这茶。”
其实文公公早就想喝上一口了,不过尊卑有别,虽然有时嘴上不严,但到底是从不逾矩。文公公拿起茶杯,小嘬了一口。
果然是好茶,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手上这茶他倒是从未喝过,也从未见过。
“你们可记得十四年前明将军府发生的变故。”坐在椅子里的男人轻声的问了一句,问完后,就陷入了沉思。
他这话倒不像是问别人,更像是在问自己。
甘泉村归属于永宁县的管辖,永宁县的衙门就设在了镇上。
明香被抓到牢里,倒是平安无事的过了个晚上。
只不过清晨八早的,来了两个狱卒,说是奉了县令的命来审问她。
明香对县衙抓人回来问话这种事情并不了解,这其中的程序她也不清楚。
当她被带到了刑具俱全的刑房时,才发觉不对劲。
果然,他们将明香绑到刑架上,开口第一句就是,“说,你为何要毒害王福来!”
明香见此情形,难道是要对她屈打成招吗?
立马辩驳,“官爷,我是被冤枉的,王福来的死跟我无关啊。”
其中一个狱卒见明香咬口不松,倒也不急,对他来说,这上了刑架的犯人都一个样,一开始都说自己冤枉,总要吃点苦头才愿意‘招认’。
“小姑娘,我劝你最好乖乖招了,否则你这细皮嫩肉的,一鞭子打下去可就要皮开肉绽了啊。”
这狱卒说话间,另一个狱卒拿了鞭子在空气中比划了两下,发出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其所言不假,这鞭子打下去,一定见血。
看这情况,今日如果一口咬住自己没杀人,怕是少不了要挨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得想法子躲过才行。
眼见这鞭子就要下来了,明香急道,“官爷,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治你脸上的暗疮!”那个要挥鞭子的狱卒脸上长满了暗疮,让人看了恶心不已。
明香明白这世上不是只有女人才在意自己的容貌,男人也一样。
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治疗暗疮的法子,为了保全自己,先胡诌了再说。
长满暗疮的狱卒一听,果然停下来手里的动作。
狱卒皮笑肉不笑,说,“是吗?你倒说说看。”这个狱卒因脸上的暗疮,走到哪都能看见别人眼里的嫌弃,自己为此没少求医问药,却一直不见好。
眼下这丫头的话,莫不是在嘲笑他!
明香明显感觉这狱卒的话头不对,连忙继续说道,“是真的,以前我爹也跟你一样脸上长满了暗疮,可如今他的脸一颗痘都没有,我知道他是怎么好的!”
这丫头说不定真知道祛痘的偏方,狱卒动了心思,想先听她说,再逼她招供也不迟。
见这人的鞭子缓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却没想到,另一个狱卒见暗疮男动了心,怕耽误自己的好事,便自己拿过鞭子。
他们可是收了王德子的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是这回办砸了,以后还有这类似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见那鞭子就要落到自己脸上了,明香闭紧了眼,暗道自己倒霉。
忽然门外传来厉声,
“住手!”
“爹你轻点,别,别伤了阿,阿香。”
“你小子,别到时候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好了,我把她拖到你房间,你可得快点。”
明香手脚被绑得紧紧的,嘴巴被封住,只有喉咙里能发出一点呜咽声。
王福来猥琐的恶心傻笑,“嘻嘻嘻,阿,阿香,我来了哈哈。”
明香内心呼喊,“别过来!”
可事与愿违,眼看咸猪手就要碰上自己了,她除了拼命往后挪,竟什么也干不了。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阿香,别,别怕啊,我会很”
她最后关头绝望的闭上了眼,本以为这次难逃一劫,前面却没什么动静了。
慢慢睁开眼,看清了眼前。
王福来已经被劈晕了过去,明香被笼罩在高大的人影里。
是个带了面具的男人救了她。
男人注视了明香好一会儿,才给她松绑。
手脚终于获得自由,她立马跟上男人走出去。
起初还担心王德子会发现,结果一出门就看见王德子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男人一直带她走到了离明香家只剩十来米的地方,才站定。
“那些人我只是迷晕了,日后你自己要小心。”男人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说完就走了,徒留明香一个人在那里迷糊。
于明香而言,这个人不仅是个谜团。
她不相信此人只是刚好路过救了她,难道是她真正的亲人寻来了吗?
有一些事情,明香想不通。明明前世这些事情一样都没有发生,今天却连续发生了两件。
可明香却不知道,前世她可不知道要去摘石茶卖,也不可能会在石山上救人,今世怎么又会毫无改变呢。
总之,今日是有惊无险,不过王福来他们一家子却是要小心提防着了。
第二日,明香是被乡里的吵闹声给弄醒的。
王福来死了。
王福来的奶奶抱着王福来的尸体哭天喊地,她娘直接哭晕了过去。王德子人不见了,大家说他去镇上县衙里报案去了。
村里死了个人,可不得了,大家有事没事的,都想去瞧上一瞧。
是被毒死的,明香听见人们这么说。
“你看见了没有啊,那脑瘫的嘴巴鼻孔耳孔,连眼睛都流血了,黑乎乎的,一准就是被人给毒死的。”
“啧啧啧,谁啊,下这么毒的手。”
“王福来这小子命不好,高烧成脑瘫,现在又被人给毒死了,哎哟。”
“要我说啊,这都是报应,王德子平日里没少干坏事,不过老天没带走他倒是把他儿子的命给拿走了,真是阿弥陀佛。”
几个村里的妇女,站在王德子家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