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个鼻孔朝天的妈妈桑突然变得如此客气,原来是被吓到了啊。
那两个大汉同样看到了林重,立即向他躬身行礼,其中一个大汉提高声音道:“杨先生,是巴伦大人派我们来的,由我们带您去总部。”
林重扬了扬眉毛,知道巴伦此举既是表达善意,也是在向自己示威。
林重并没有把自己的住址告诉巴伦,但人马宫却这么快就找到了他,说明人马宫对东京都确实了若指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他们的耳目。
“就你们两个,巴伦没来?”林重故意皱起眉头,语气不快地问道,他没有忘记自己此刻伪装的身份,是一个性格冷酷、喜怒无常的杀手。
“巴伦大人被安德鲁阁下叫过去了,所以不能亲自前来接您,请杨先生多多包涵。”那个大汉满脸歉意地道。
“好吧,等着。”
林重冷冷撂下一句。
他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洗漱更衣,穿上那套黑色紧身西装,将面具藏入怀里,又拿起放在墙角的太刀,这才走出旅馆。
等林重上车之后,两个大汉便载着他朝人马宫总部驶去。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交通异常繁忙,到处都是拥挤的汽车,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林重才到达人马宫总部。
这是一幢十几层高的大楼,通体呈灰白色,与周围的摩天大厦相比毫不起眼。
大楼前方的广场上,停满了各种豪车,以凯迪拉克和劳斯莱斯为主,也有宾利、宝马、法拉利等。
仅从外表来看,人马宫总部跟一家企业的办公楼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而实际上,人马宫在扶桑国确实是像公司一样运营,区别只在于他们的钱大多来自非法渠道,见不得光。
作为一个跨国性犯罪组织,人马宫居然敢把总部堂而皇之的设在闹市区,对面甚至就是警察局,其在东京都的势力之大,根基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在那两个大汉的带领下,林重迈步走进大楼,目不斜视,表情冰冷,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才刚进入大楼,林重便感觉到了一种紧张肃杀的气氛,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手持武器的人马宫成员把守,摄像头更是无处不在。
林重不动声色,一路前行。
两个大汉领着林重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外,毫不迟疑地将其推开,然后侧身让到一边,伸手虚引:“杨先生,请。”
就在大门被推开的同一时刻,十几道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向林重看来。
那些目光蕴含的意味各不相同,既有审视与好奇,也有敌意和杀气。
目光的主人们分成两列盘膝而坐,或面无表情,或露出冷笑,或云淡风轻,或神态倨傲,气场俱都格外强大,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换作一个普通人,被这么多满含恶意的目光盯着,恐怕早就双腿发软,迈不动步子。
然而林重的脸色却毫无变化,不疾不徐地走进房间。
林重的这番从容之态,立即使房间里的众人收起了轻视之心,大多数脑子比较灵活的人纷纷移开目光,但也有少数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仍然恶狠狠盯着他。
巴伦也坐在人群之中,看到林重,他满脸堆笑地起身,招手道:“杨,快过来,我们已经等你多时了。”
林重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径直走到巴伦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由于早上太忙,所以我忘记了提前通知你,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从今天开始加入组织的新干部。”
巴伦压低声音,歉然道:“杨,给我个面子,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毕竟大家以后要在一起共事。”
“好,只要他们不来主动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他们。”
林重淡淡说了一句,自顾自地找了个位子坐下,将太刀抱在怀里,闭目养神。
巴伦亲眼见识过林重的身手,也知道他性格冷漠,因此对他无礼的态度不以为意,但另外一些人却不干了。
“巴伦,这家伙是谁啊?”
“从进门开始,他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不起谁呢?”
“迟到也就算了,但咱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总得说句对不起吧?”
几个看林重不顺眼的人七嘴八舌,出言指责。
巴伦轻咳一声,抬起双手往下一压:“诸位,稍安勿躁,我正准备向你们介绍,这位是暗刺阁下,他在昨晚完成了刺杀岩田正雄的任务。”
在众人面前,巴伦没有提起林重的名字,只说出了他的代号。
轻易泄露真实姓名,是地下世界的大忌。
“什么?”
“他刺杀了岩田正雄?黑龙会的那个大头目?”
“不可能!”
“岩田正雄作为黑龙会头领,身边有伊贺流的忍者保护,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刺杀!一定是他在撒谎!”
巴伦的话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房间里的声音一下子变大了,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表示不信者居多。
身处议论中心,林重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坐在软垫上不动如山。
“诸位,岩田正雄确实已经死了,目前黑龙会正在为他举行丧礼。”
一片混乱中,巴伦提高声音道:“所以,暗刺阁下将成为我们人马宫的高级干部,并获得三千万的奖金,希望诸位能对他保持尊敬。”
“高级干部?”
“我们为人马宫做了那么多事,却只能担任中级干部,他一来就是高级干部?”
“我不信他能杀死岩田正雄!”
一个身材强壮、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忽然将身前的矮桌一脚踢翻,酒水顿时撒了一地,他上下打量了林重几眼,冷笑道:“小子,敢不敢跟我比试一下?”
这个中年男人穿着扶桑国常见的武士服,腰间插着一长一短两柄太刀,黄豆大小的眼睛中,隐隐闪烁着凶残阴狠的光芒。
巴伦目光一闪,没有阻止中年男人挑衅的举动。
作为当事人的林重,则似乎没有听见中年男人的话般,连眼皮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