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恒收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拿起电话给电信科拨打了过去。
电信科接到宁志恒的电话,马上就有人赶了过来。
敲门声响起,宁志恒说声进来,推门而入的正是电信科的少校组长卞德寿。
短短的几个月没有见,卞德寿的脸色可是红润了许多,现在电信科在军事情报调查处的地位也是大幅度的提高,很多先进的仪器也购买了回来,人员和设备都足足增加了一倍,处座直言,以后会电信科的投入还要大幅度的增加。
卞德寿如今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好过了,当然听到宁志恒的电话,他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卞组长,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来一趟。”宁志恒起身相迎,将卞德寿请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把监听记录放在他的面前。
“那里的话,宁组长的吩咐就是再忙也要过来。怎么?是监听记录的事情吗?”卞德寿笑着说道。
宁志恒点头说道:“是有一些疑问,你也知道,我对这方面不太懂行,还请卞组长来解惑啊!”
卞德寿连声答应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志恒指着监听记录说道:“这其中有一个电波信号我们之前曾经接触过,情报科差一点就抓到了人,可是功亏一篑,让他给跑了。
现在监听记录上显示,七天前,它再次出现在了颜料坊附近,我想知道,我们能不能在他下一次出现的时候找到更具体的位置?”
卞德寿把监听记录拿过来,这上面的内容正是他负责监听的,情况很清楚。
听到宁志恒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对宁志恒说道:“宁组长,您所说的我们真的难以做到。”
他坐直了身子,仔细给宁志恒解释道:“我们的技术能力虽然有了很大的提高,可还是无法将电波信号具体到精确的位置,而且南京城里的电台实在是太多了,电波繁杂,我们的设备做不到对某一个信号快速的搜索和定位,除非我们知道他即将出现的,大致的地点和时间,将设备搬到近距离的位置,等候它的出现,这个距离还不能太远,否则很难确定。
去年四月份的时候,情报科的于组长就是这样做的,我们花费了很大的气力把设备调了过去,又用了两个月的时间,逐步排除其他电波干扰,锁定了它,并搞清楚了它的发报规律,”
宁志恒一听就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再次问道:“这个电波之前在黑廊街出现过,有没有它的监听记录,它发报的频率有没有变化,还是十天一次吗?”
卞德寿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在黑廊街出现之后,它的发报频率有很大的变化,而且它发报的时间太短,我们并没有掌握发报规律,也不能保证有漏报的可能,毕竟我们需要监听的电台太多,您大概不知道,光是操作一套监听设备,最少也需要十几名到二十名电信人员,我们的工作已经是很繁重了,人手和设备的限制都让我们做不到那么精密。”
现在这个位置的西边是八角井大街,可是东侧是一片荒土堆,再相隔三十米,正是于诚所说的响铃巷。
据宁志恒的推断,当时情报科准备进行大搜捕之前,严宜春知道了信鸽即将被捕,于是迅速将消息通知了特高课本部,让日本人知道了这一次行动,紧急启动了警报装置,也就是高野谅太夫妇。
高野谅介以最快的时间来到这里,按照要求在这棵柏树上的东侧刻下了一个清晰的三角形,这是之前早就约定好的预警信号。
信鸽看到这个信号顿时警觉自己已经快要暴露,及时转移了电台,做好了应对搜捕的准备,以至于情报科搜捕,最终一无所获,让信鸽侥幸逃脱了这一次的危机。
之前宁志恒在审讯高野谅太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信号特殊的位置,只是单纯以为,这个记号是给目标经过大街的时候看的,可是现在明白了,对方根本不用出屋,只需要在响铃巷的住所里,用一只望远镜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记号,甚至眼力好的话,根本不用望远镜,就可以看到。
那现在就可以根据这个位置,去响铃巷看一看,从哪一间房屋可以清楚看到宁志恒身边这颗柏树,那么其住户就有可能是信鸽。
因为电波信号已经转移,那再查一查这些房屋的住户有没有搬走的,这样就可以将怀疑的目标从五十八户人家,大大的缩小到几户甚至更少,这样再进行调查,就事半功倍了!
宁志恒带着队员们赶到了响铃巷口,不多时,接到通知的警察局的一名警长带着治安警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离老远就看见了宁志恒一行人,他们快步跑了过来。
跑到身前,警长赶紧立正敬礼,气喘吁吁地说道:“长官,我们是奉命前来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一切都听从您的指示。”
宁志恒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只需要带我们去响铃巷里,到几家住户家里检查一下,明白了吗?”
“是,卑职明白!”
警长赶紧在前面带路,把宁志恒一行人带入响铃巷里,这是一条狭长的巷道,两边分别拥挤着众多的住户。
宁志恒指着西侧的住户说道:“只检查西侧,马上挨家挨户检查!”
因为只有西侧的住户才可以看到那棵柏树,宁志恒命令一下,警察们赶紧按照顺序,将西侧的住户一家一家敲开门,让宁志恒他们进入检查。
这些住户们看到是一群军人和警察上门,顿时吓得不敢多言,纷纷躲得远远的。
宁志恒进了房间之后,只管来到西侧的窗户前,检查能不能清楚的看到柏树的位置,很快他就发现,柏树前那一片荒土堆挡住了视线,一层的住户是看不见柏树的位置,或者是只能看见部分树干,根本看不到自己刚刚新刻的那个三角形。
他马上把身后的警长喊了过来,问道:“这一片黄土堆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
警长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如实的回答道:“有好些年了,也没有人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