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剥给他吃的,”钟明巍还没开口,美芽已经结结巴巴地开口了,“先生,这……这有什么问题吗?明巍不能吃栗子吗?”
“能吃啊,怎么不能吃啊,就是一起吃起来就要命!”顾长林没好气儿地道,他当然不是生美芽的气,一边瞪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钟明巍,一边心软地叹息一声,然后跟美芽解释道,“丫头,上次你不是带了栗子上山来的……”
“先生!”钟明巍皱着眉打断了顾长林的话头,他朝着顾长林拱了拱手,然后哀求着道,“先生,我实在难受得厉害,能不能劳烦您先给我配副去恶心的药?”
“哼,还知道要皮要脸啊?”顾长林白了他一眼,可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当下就去前院配药去了。
“上次我带上山的栗子,你……你吃了?”待顾长林走后,美芽过去把钟明巍扶着坐在圈椅里,她一边取出帕子给钟明巍擦嘴,一边小声道,“可是,我不是……”
不是给扔到地上了吗?
沾了那么多泥水的栗子你是怎么吃的?
这丫头点点滴滴的善和好,旁人未必在意,可是他能记一辈子。
“这个绣样打算用在哪儿?”画完了一朵荷花,钟明巍停下来喝茶,一边随口问美芽,“裙子还是外裳?”
美芽看着纸上粉嫩嫩的荷花,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儿脸红,她一边把栗子塞进了嘴里,一边低着头小声说:“你之前说并蒂莲……好看来着,那、那件肚兜带子快要断了……”
钟明巍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美芽在说什么,登时只觉得天灵盖都酥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面红目赤、忸怩到了极点的丫头,深深吸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有点儿粗了:“那我今儿多给你画几副。”
“你……你闭嘴啦!”美芽实在羞赧得不成样子,一抬手就把剩下的半个栗子塞进了钟明巍的嘴里。
栗子甫一进到嘴里,钟明巍脸色瞬间变得不大好了,他鼓着个腮帮子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美芽还没来得及张口问的时候,他已经扶着软榻大吐特吐了起来。
“钟明巍!”美芽简直吓得去了三魂七魄,当下也顾不得穿鞋,忙得就下了软榻,一边手忙脚乱地给钟明巍倒茶,一边递到了钟明巍手里,“你怎么了?是哪儿难受吗?”
钟明巍摇摇头,喝了口水,打算漱漱口,可是腹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忙得丢下了茶杯,然后跳下炕,蹲在痰盂边儿又吐了起来,明明腹中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可是他就是压不住那股子恶心劲儿,就一那么一下一下地干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