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现在化冻了,正好能种花儿了,”钟明巍点点头,一边看向美芽,含笑道,“咱家丫头有什么喜欢的花儿吗?咱都给种进去。”
“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美芽小声道,一边瞄了一眼窗外那株光秃秃的石榴树,一边跟钟明巍道,“就是挺喜欢石榴树的,到时候多种几棵。”
钟明巍点点头:“成。”
“对了,宫里怎么种那么些石榴树啊?”美芽忽然问道,一边枕着钟明巍的大腿,从下往上看着钟明巍,一边伸手拉着钟明巍的手胡乱捏着玩,“几乎没个宫里都种了好多石榴树,延禧宫就有十六棵呢,我数过的,景仁宫也有不少,那年我跑进去救火的时候,一瞥眼就瞧见了一排呢。”
男人的手蓦地一僵,美芽觉得有些奇怪,又去看男人的脸,甫一对上美芽的投过来的目光,钟明巍就蓦地别过了脸去,不知怎么的,美芽觉得钟明巍很难过,她有点儿不知所措,看着钟明巍上下滑动的喉结,一边从钟明巍的腿上爬了起来,一边小心翼翼地道:“我是不是又……又说错话了?”
嘉盛三十三年四月十六
宁古塔。
喜服已经绣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钟明巍的领口,还差两个“囍”字,就要绣完了。
“别绣了,这就要吃饭了,”美芽这几天哪儿都没去,就窝在房里做绣活儿,从白熬到黑,钟明巍都心疼坏了,劝了几次,美芽也都不听,仍旧埋着头巴巴地绣着,钟明巍也只得作罢,这时候瞧着美芽又在打哈欠,钟明巍就再忍不住了,当下过去从美芽手里夺过了绣花针,一边沉着脸对美芽道,“今儿都不许绣了。”
“我这都要绣完了啊,快得很……”美芽不乐意了,嘟囔个嘴。
“那也不许绣了,”钟明巍一锤定音,把喜服连带着针线筐都端了过去,一回头瞧着美芽气鼓鼓的嘴,他又无奈地笑了,“又不是不让你绣,你这成天熬着,眼睛会熬坏的。”
“你分明就是不想让我绣好!就是不想赶紧娶我!”美芽梗着脖子瞪他,“我可是巴巴地想嫁给你,可你倒好,成天地拖我后腿!你就是不愿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