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碧乔忙得搬了两个绣墩过来。
“多谢太后。”赵贵妃和淑妃坐下,虽说是坐着,可也不过只是坐那么一角,这时候两人的腰背绷得笔直,再加上一头繁复沉重的珠翠,碧乔在一边瞧着都累,不过她也看惯了,太后素来不苟言笑,一众后妃见着太后就没有不怕的,即便是最得宠的赵贵妃也不敢有任何错处。
“臣妾瞧着太后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可见是大好了,”淑妃含笑道,一边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香囊来,躬身送到太后面前,一边道,“前几日,明峨来给太后请安,太后说身上都是苦哈哈的药味儿,明峨回去就让臣妾做了香囊给太后送来,只是臣妾手拙,还请太后不嫌弃。”
钟明峨,乃是淑妃崔氏所生的二皇子。
太后接过那香囊,瞧着上头绣的是萱草,甚是满意地点点头:“明峨是个心细的,也是个孝顺的。”
“是啊,明峨是孝顺了,前阵子万岁爷龙体不适,明峨不也是巴巴地求着淑妃姐姐做了香囊送去给万岁爷安枕吗?”赵贵妃道,一边看向淑妃,抿唇一笑,“也亏得是姐姐手快,若是换做了妹妹,手再快怕是也撵不上明峨的孝心快。”
淑妃的脸蓦地一僵,随即又笑了:“妹妹说笑了,教子女尽孝,乃是父母本分,本宫也不过是尽一尽做母妃的本分罢了。”
“在宁古塔,知道怕是好事儿,知道怕了就会变得顺从听话,这才能有命活下来。”老姜拍了拍阿丑的脸,哼着小曲儿转身走了。
阿丑的腿一软,蓦地就滑下,一屁股坐在了墙根下。
……
哭够了,阿丑坐在灶台前,把钟明巍剩下的粘豆包和包子都吃了干净,有点儿撑,阿丑懒得起来,朝后一倒,就倒在了被褥里,她盯着黑黢黢的屋顶,手指又轻轻地覆在了脖子上,空落落的,除了多出来的那一道红痕,阿丑来来回回地摸,有点儿微微的刺痛。
从今往后,和爹娘仅剩的那一点点的联系,也没了。
阿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半晌,发出一声悠长地叹息。
嘉盛三十二年五月二十八
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