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夜闯民宅(一)

欧阳清知道白迟迟不想让她爸妈知道他是个男人,所以行动很轻。

四个人分别坐在小桌子的四角,白迟迟只象征性地叫欧阳清吃菜,就低头自顾自地吃饭了。

她也没什么胃口,就是不想他看出来她还受他的影响。

老白一边儿摸索着吃饭,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白迟迟:“你这次去洛城,有没有碰到不该碰到的人?”

还没等白迟迟答话,白母就抢着说了一句:“你干什么不直接问?我们就是想问你有没有碰到姓欧阳的混蛋。”

姓欧阳的混蛋听到两老点他的名字,顿时停止了咀嚼。

“爸妈,禽老板在这儿,不要说我的私事吧?”

“哎呀,那怕什么啊,秦老板也是个女人,让她听听也好评评理。你看你这么多年你都不跟任何人提这个事,你不提,你就忘不了。爸妈等着你早点儿结婚呢,你不结婚,我们是死都不上眼睛。”白母越说越伤心,白迟迟只好放下筷子,起身去安抚母亲。

“妈,我这次去,没有碰到那混蛋。我不提不是忘不了他,我是觉得都过去了,没必要提。”

白迟迟的话让欧阳清的心再次一沉,看向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回视他。

“真过去了吗?你这孩子就是不说实话,要是真过去,你这几年怎么一个男朋友都不交?你还等着他?那个混蛋太无情无义了,当年是他要跟你结婚的。结果他为了别的女人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你要是有一点儿自尊心,你就不该对他有一丁点儿的想法。反正我们是死都不会同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死都不会!”老白一提起欧阳清就气的没办法平静,忍不住拿筷子往桌子上敲。

欧阳清凝视着白迟迟的小脸儿,满心的愧疚和懊悔。

他心疼地看着她,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他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让我承认吧,让他们打我一顿出出气,行吗?算我求你了。

白迟迟回答他的依然是摇头,她太明白父母对欧阳清的成见了。

打他一顿倒没什么,他们不可能下死手,她只是怕他的忽然出现让他们过于生气,气坏了身体。

欧阳清也明白她的顾虑,所以不敢贸然承认他就是欧阳清。

“爸,我没说要跟他在一起,我也没等他。您消消气吃饭吧,我这里还有客人,别让人家禽老板见笑了。”白迟迟柔声劝慰他,老白强压住火气,对欧阳清说道:“真不好意思,我一想起那男的当时对我们静儿始乱终弃,我都恨不得能把他杀了。你说我们家静儿这么死心眼儿的孩子,人家都不要她了,她还……哎,你要是有孩子你就能明白我们的心情了。不说了不说了,说了她也不会听。”

“爸,妈,我听你们的,你们别伤心了。我没有想着他,真的,我这几年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了,你看我什么时候提过他啊?我早就忘了。”

欧阳清的心是沉痛的,此时此刻他忽然希望她真的能忘了他,假如那样不让她伤心的话。

“静儿,趁今天雨泽不在家,我们想问问你,你和他……你们两个在一起住了六年,到底有没有过……就是那方面的事,有没有过?”白母问起那样的事难免会吞吞吐吐,一句话问的白迟迟是又羞又囧。

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欧阳清,他也正在看她,她知道,他同样想听这个答案。

你们可是我的亲爹亲娘啊,怎么在这个时候问我这个?你们让我怎么说?

白迟迟纠结死了,要是单独跟欧阳清说起这个,她死活都会咬定他们早就有了那种关系。

现在是父母发问,她如果说跟他有过,不用说,他们非要逼她嫁给游雨泽。

对他们来说,广播还来的更实在些。

两位老人在家里也是没事做,白迟迟不肯让他们摸着黑做饭,怕烫着,怕伤着的。

他们就只听广播,两个人聊聊天。

实在是闷了,也拿着竹棍出去走两圈。

白迟迟和欧阳清进门的时候,他们正竖着耳朵盼着女儿回来。

“静儿,你回来了?”为了让女儿忘掉过去,连他们都跟着改了口,一律叫她静儿,对这点白迟迟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爸妈,我回来了。”

欧阳清走到两位老人面前,刚要开腔,白迟迟摇了摇头。

他发现两位老人鬓角的白发更多了,真是苍老了不少。他的一个悔婚,恐怕伤害的不只是白迟迟一个人,还有她的父母。他们一家本来就够可怜的了,他实在是太混蛋了。

“还有一个人,两个人的脚步声啊。不是雨泽吧?他说他坐晚上的火车走啊。”老白歪了歪头,奇怪地问。

“不是,爸,妈,我这次去洛城不是去找捐资的吗?那个公司的老板今天跟我和雨泽来了,可是旅店全部都住满了,我实在没办法就把老板给带家里来了。”

“啊,是这么回事。”老白忙站起身,轻声问:“这位要怎么称呼啊?多谢你肯为镇医院捐资,你真是个好人。”

欧阳清又要开口说话,白迟迟又摇摇头,对父母说道:“他不太方便说话,他是一个……”她贴近父亲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他是个哑巴。”

欧阳清眉头直抽搐,这丫头,亏她想的出来。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白迟迟就是不肯让他说话的原因了。

“啊?那他能听见我们说话吗?”白父小声问她。

“能。”

“您请坐,请坐,我们家里小,不好意思。”白父和白母殷勤地招待他。

他们的热情让欧阳清更惭愧,他向他们承诺过要一生一世照顾好他们的女儿,结果他们的女儿却在小镇上这么艰苦的生活了六年。

对白父白母来说,招待一个“哑巴”的确是很有难度。

他们又看不见,他又不说话,几乎完全是零交流。

欧阳清宁愿他们雷霆万钧地骂他一顿,狠狠地揍他一顿,也不想这样欺骗他们。可惜他现在是真的不敢得罪那小白痴,只能这么忍着,当哑巴。

只要她高兴,别说是当哑巴,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静儿,你去给客人泡茶吧。”

“你喝茶吗?禽总裁?”白迟迟问他。

白父不明所以地问:“这位老板是姓秦啊?”

“是,姓秦,就是禽兽的禽——那个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