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吻痕

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受到的歧视可想而知。

为了他,她把所有的白眼都忍了,一门心思的把肚子里的孩子孕育好。

可孩子生下来以后,她等到的却是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

强烈的刺激下,她一病不起,孩子在这时也离开了她去了天堂,从此她以泪洗面,没多久眼睛就瞎了。

“迟儿,你一定要记住,不结婚绝对不能和男人上床,一定不能!”

每次母亲说起,就必然要强调这句话,然后让幼小的白迟迟发誓。

在她还不懂什么是上床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发下这样的誓言。

多少年,这样的话早已经植入了她的灵魂,深入她的骨髓。

即使她的思想随着受教育的程度而渐趋开放,然而这一点,确是根深蒂固的。

她绝不敢越雷池,也绝对不会去伤母亲的心。

可是今天,她孤单单地坐在马路上,想着刚才的一切,想着秦雪松的愤怒和多年的隐忍,第一次动摇了自己的信念。

只要她同意,她和秦雪松就可以像从前一样和谐地在一起,她可以同意吗?

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很想很想回头去劝劝秦雪松,和他好好谈谈,让他别再生气了。

当想到他刚才的粗暴,那么吓人,她几乎是虎口脱险,万一回去他再那样,怕是逃不了了。

她知道他不是不爱她,做下这么多,不过是他太激动了,所以她不需要他道歉,只要他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就好。

这么久的感情,她割舍不下,相信他也不会舍得。

带着无比沮丧的心情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已经睡下了。

隔着门询问她为什么没到学校去住,她随便解释了几句,态度镇定,他们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的心思都放在秦雪松身上,连屋子里淡淡的荷花香气也没有闻到。

此时,欧阳清却在为那两朵荷花的事,辗转反侧,折磨的不能入睡。

总忍不住在想,白痴会不会笑他幼稚。她看到那两朵荷花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会不会傻笑,会不会念叨一句:“清同学,你真好。”

她在面前时,他总是受不了她那副白痴的神情,此时想起来,反而生出了几分亲切。

白迟迟洗了澡躺到床上,越想越放心不下秦雪松。

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喝更多的酒,会不会跟人打架,会不会去赌钱?

纠结着,担心着,给他打电话,不接,她更怕自己的担心成真了。

好在发了信息,他回了。

“别再找我了,分手了,就永远都别找我。”

能回信息说明他还好,没太醉,也没去赌钱,即使说的话让她伤心,只要他好就好。

白迟迟一整夜都没合眼,把秦雪松所有的好处想了又想。

把她两只手腕死死攥在一个手,腾出另一只手,“撕拉”一声从领口扯开她的连衣裙。

“啊!”她尖叫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只手从他手中解放出来。

“你再动我,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你!”她颤抖着声音,眼中是他从没见过的愤怒和坚决。

“秦雪松!我恨你!”她深吸了几口气,用力推开他,才吼出这句话。

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彻底的伤心和绝望。

他不尊重她,他太不尊重她,也太不尊重两个人的爱情了。

她骨碌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手抓住自己被扯破的领口,带着恨意深深地看着秦雪松,再次说了一声:“秦雪松,我恨你!”

“不准走!我还没得到你呢!”秦雪松也冲着她吼,血红着眼爬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

白迟迟想跑,却再次被他死死压在床边。

她很激动,他更激动捏住她的下巴质问她。

“为什呢?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不是说你爱我吗?爱我为什么不能给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忍的很辛苦,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他的眼神中带着疯狂的愤怒和不解,甚至还有委屈。

他的痛让她暂时的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羞辱感,语调也平和了不少。

“我不是不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结婚就可以在一起了!”多少年了,她始终是把他的利益放在前面的。

只要他难过,生气,她总是会忍着他,让着他。她总记着他的好处,忘记他任何让她不高兴的地方。

这会儿,看他因愤怒脸都有些变形了,她终究不忍。何况这件事她也有不对,是她的坚持让他痛苦的,所以她的态度再次放软了。

“对不起,雪松,我知道你是正常的男人,你有你的需要。可我真的不能……我做不到!求你了,再忍忍行吗?忍到我们结婚……”

“闭嘴!还忍?什么时候结婚?两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我不是没有女人,还他妈的每天想象着自己的女人用手解决,这过的是他妈的什么日子?”

“对不起,对不起雪松,我真是没办法,我做不到。”想到他自己解决的可怜,她很心疼,可她没办法。

“白迟迟,我现在就要你,我看你能不能反抗得了!”她一口一个对不起,光说对不起有个屁用。他要气疯了,不再捏她下巴,俯下头狠狠吸她白皙的脖子。

力度大的几乎是像要把她吸出血来才甘心,她白皙的脖子上很快就有清晰的吻痕。

“秦雪松,你别这样,放开我!你再强迫我,我会跟你分手!”她一边推拒他,一边冲着他大叫。

这一声终于震慑住了秦雪松,他血红着眼,喘着粗气停下来,死死地看着她。

“好,我可以不动,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为什么不能给我!”

“我,我妈跟我说过”她话说一半,被他愤怒地打断。

“瞎子的话你也当圣旨?”难怪平时温顺的白迟迟就是不听他的呢,他就知道,他们两个瞎子都不喜欢他。

他都不介意她有一对盲人父母,他们却来嫌弃他。

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算了,还怂恿白迟迟不让他碰,真该死!

“你说什么?”这话,比刚才他对她做的事情还让她心痛一千一万倍。

她几乎不敢相信处处维护她的秦雪松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瞪视着他,等他给她一个回复,说他错了,说他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没有,他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