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唐卓感觉到自己面部已经完全被那些香灰沾满,连五感六识都渐渐变得迟钝,这是他加在香灰里的调剂起了作用,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陷入睡眠。
“记得半小时后叫醒我,还有,千万别让人打扰到我和钟叔。”他抬起手抓住了钟小燕的手,最后叮嘱道。
“嗯。”钟小燕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是重重点头,应了一声,便从床边起身走出房间。
唐卓听到钟小燕去检查大门的动静,身体也渐渐变得疲倦,他心中喝道:“就是现在。”
一道轻风从窗外刮进来,吹动了钟小燕房间的窗帘。
而与此同时,从唐卓的身体上,又一个‘唐卓’脱壳而出,穿过两面墙,抵达钟秉权的房间。
……
……
半小时后,钟小燕叫醒了唐卓和钟秉权两人。
两人把脸上的污垢搓干净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唐卓突然说道:“钟叔,今天晚上劳烦你和燕子到外面去住了。”
钟秉权疑惑道:“这又是为何?”
唐卓说道:“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之前在电话里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在单位里散布你请病假在家休息的事情吗,那是故意用来钓鱼的诱饵,对方如果知道一次没让你死,肯定会在想办法来第二次,不过问题在于他之前不知道偷了你的什么东西,当做施法的道具,第二次再要施法,同样也要一件你的贴身物品,你不去工作他自然得来你家找了,所以今晚我就住在这,来个守株待兔。”
钟秉权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便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好,我和燕子就去附近的酒店暂住一晚。”
但钟小燕却在这时出声反对道:“爸,我不去住酒店。”
“那你要住哪?”
“我就住家里。”钟小燕的眼睛直直盯着唐卓。
唐卓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搞什么飞机,自己住在这里是方便搞清楚对方来历的,你跟着掺和什么?万一是个厉害的术士,你那点三脚猫的工夫连别人的一根头发都摸不到。
钟秉权也吃了一惊,道:“什么?你就不要给小卓添乱了。”
钟小燕很有自信地说道:“我不会添乱的,我抓贼的经验很丰富。”
钟秉权再三劝道:“但这不是一般的贼啊,而是……”
但钟小燕意志坚决,“爸你不要说了,你的确要回避一下,免得被人看出破绽来,但我不用,我如果不在家里,也许反而会打草惊蛇,我留在家里,才好让唐卓假扮你扮得更像,毕竟哪有父亲生病在家休息,女儿却不在家照顾的道理?”
钟秉权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你要小心,也要注意别托小卓的后腿,以小卓的意见为主。”
说完,钟秉权又叹了口气,女儿大了,越来越管不了了。
等到钟秉权收拾完行李离开家以后,房子里就只剩下唐卓和钟小燕两人。
钟小燕打开了电视若无其事的看着,唐卓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一个人在你家里等幕后之人跳出来就好了,万一是那个高手亲自过来,到时候打起来我怎么顾得上你。”
钟小燕的手快速从腰后拔出一把枪来,啪地一声放到茶几上,冷冷地道:“他要是敢来,我就敢开枪,我绝不能让他为非作歹下去。”
唐卓跟钟小燕坐上警车后,没有再去县政府,而是直接回到了钟小燕和她父亲租住的房子里。
瞒天过海,偷天换日不是那么简单的,唐卓必须要提前做一些准备才行。
这是唐卓第一次直面同样精通玄门方术的对手,他格外的慎重,而且最主要的是对方在暗,不了解敌情,他必须考虑得更多一些,才能避免露出什么空子再被钻了。
钟小燕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去帮唐卓把他的车给取回来。
她开车到县政府,之前随他而来的警察还在这里,她把警车和钥匙都交给了他们,自己开上唐卓的车走了。
她打算去医院一趟,看孔力最后一眼,她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个很冷漠的女子,其实外表的坚强只是一种保护层,当听到孔力死掉的噩耗后,她心中同样难过,在没遇到唐卓之前,孔力因为是她父亲的助理,经常会到家里来吃饭,对她也特别照顾,把她当成朋友。
“之前送来的一个病人,叫孔力的,现在在哪?”
站在医院的咨询台前,钟小燕向一个小护士询问。
小护士说道:“这位病人半小时前刚过世,现在已经被转移到太平间了。”
“我能去看看吗?我是警察。”钟小燕不想多费口舌,直接亮出了警察的证件。
小护士一看果然是警察,眼中露出一丝害怕,老百姓没有谁不怕跟官府打交道的,她点头道:“好,我带你过去。”
钟小燕跟着小护士去了太平间,可是没想到,竟然在太平间门口看到两个熟人,郑少秋和他的助理。
“郑县长怎么也在这?”
钟小燕从他们身后绕到前面,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郑少秋看到钟小燕时脸上闪过一丝惊吓,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然后掩面感慨道:“哎,小孔虽然不是我的助理,但是在一起共事这么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就去了,我想来看他最后一眼。”
钟小燕道:“原来是这样,郑县长有心了。”
郑少秋点点头,又套近乎道:“对了,小燕啊,怎么只有你来了吗?你父亲不来看看吗?”
钟小燕却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道:“郑县长还是直接去问我父亲吧,我不清楚你们县长的工作。”
“你是怎么对县长说话的?”助理瞪着那双大鼻孔大声道。
郑少秋拦住了助理,“哎,算了,她大概是看到自己的朋友走了有些难过,人之常情,我们就不打扰她了,走吧。”
郑少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他身旁的助理这才把手收回来,轻哼了一声,转身跟着郑少秋走了。
钟小燕斜看着这二人离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道:“这个郑少秋,平时跟我爸明争暗斗,怎么今天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而且又没有别人在场,他哭给谁看。”
“会不会,是他让人暗中加害我爸的?没错,这很有可能,如果我爸出了事情,上任不了林城,那自然就轮到他了,他会是最终的受益者。”
“而且唐卓说加害我爸的人很可能是熟人,并且需要拿到我爸的贴身物品,这样说来,郑少秋是可能做到的这些的。”
钟小燕越想越觉得元凶就是郑少秋,双手紧紧的攥着,看着太平间里安静躺在里面的那一具没有了气息的身体,满腔的愧疚化作为怒火。
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后,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如果元凶是郑少秋的话,就凭自己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他,得先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唐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