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我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由不得自己的选择。我是你们手上一颗随意掌控的棋子,而我自己,也因为心理的枷锁,从来没想过要逃脱。如果我还维持现状,下一次,我的命运还是如此。只不过我要陪的男人,不再是你罢了。”
……
走出花园的时候,我看到温昂站在不远处,瞧见我出来,他急步迎上来,像是有话要说。
我则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继续向前走,不想再与他多说。
温昂没了前一个小时的疏离和客气,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花园的方向之后,便追在我的旁边,低声又有些急切地问道:“小姐是要走了吗?再也……不回来了吗?”
我没看他,只是笑笑,说:“是啊,我要走了,应该马上就回法国了。”
温昂的语气还是很着急:“可是……”
没等他说完,我便停下脚步,平静地看向他,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如果没事,我就得走了,我也有些赶时间。”
温昂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像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犹豫。
但是最终,他却还是低下头,低声答道:“我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小姐……慢走。”
离开城堡,没走一会儿,我就已经看到六子的身影。
他站在车前,似乎也在看我的方向。
而车内,不知道先生的目光,会不会也在望着我。
走到车前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事,到最后站定住,才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可以接受自己悲惨地活着,无论多少痛苦加诸在我的身上,我都可以忍受。
但是,我没办法,没办法被人当做一个玩具,一个小丑,喜欢时就放在身边耍弄,必要时候,就推出去,任人践踏。
我怎么说也是个人,是个人啊。
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有果的,我不相信,我只是短短离开了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一切会毫无缘由地变得这样颠覆,这样彻底。
我在等索吞的答案,而他稍稍垂下目光,看样子是在思索,过了会儿,才重又抬起头,依旧冷冷地看着我,说道:“因为你太过愚蠢,总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留在我身边的目的,我看不出来?”
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无话可说,也无法辩驳。
当初执意留下,我的确有自己的目的和私心,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我的本意,只是为了接近他,保全先生的安危。
我想了想,回答他:“我承认,那件事是我隐瞒了你。但是其他时候,我没有别的想法,请你、你别误会。”
索吞闻言并没有缓和神情,反倒是挂了一丝冷笑:“放心,我没有误会,对待你这样心口不一、诡计多端的女人,我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身上。要不是你身后有个商黎川,你以为我会纵容你留下这么长时间?”
这句话对我的冲击可比前面加起来都要大,我不由得上前一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确认道:“你将我留下,是因为商先生的缘故?”
索吞稍稍避开了我的目光,答:“除了这个原因,你以为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
原来都是利用。
意外和惊诧过后,我居然还能笑笑,心里则想着,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当初我能轻易近的了索吞的身,又能不费什么力气就取得他的“信任”,那时的我并未深想,只自以为顺利地沿着自己的计划进行着。
谁曾想,在我的身边,会有一双眼睛暗暗盯着,甚至还会有人在暗处偷偷地嘲笑,笑我的愚蠢,笑我的不自量力。
说起来,过去的这几个月时间,我经历的这么多,几乎就是一场笑话吧。
人人都在一旁看的清楚,只有我,站在场中央,像个小丑一样傻傻地表演。
一股莫大的难堪向我袭来,让我没什么脸面再继续待下去,更无法直视过去的所有。
我甚至想不出回应的话,来让我自己显得别那么可笑。
索吞还是不愿意看我,眼睛只望向不知名的某处,脸上表现出的都是不耐。
我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但有句话,在临走之前,我还是想问问他:“你跟商先生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他们相见之初,还是在我堕楼受伤,要离开城堡的那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