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着慷慨激昂地说:“要我说,你去地方锻炼一年半载的还是早点调回北京来,首都毕竟是首都,这里才是政治文化中心,要发展还是得在首都混,离家也近。听说你去的是滨河,那鬼地方穷山恶水的,净出些刁民,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封闭落后,有什么好混的,白瞎了你这个人。”
余昔脸色一寒,抬起眼皮瞪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完了没有?”
“看看,又不爱听了不是。”男人不以为意,摇了摇头不无惋惜地说:“我的话你从来没有一句听进去的。”他扭头轻蔑地扫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敌意,问道:“这位是你朋友?哪里人啊。”
这家伙可真是讨厌,尤其身上那股目中无人的优越感让我浑身不舒服,但出于礼貌,我还是笑了笑说:“我是余昔的师弟,刚从江海过来。”
余昔接过我的话茬说:“他叫唐亮,是我现在的未婚夫。我们准备吃饭了,你如果没别的事过去陪你的朋友吧。”
“你未婚夫?”男人诧异地看了看余昔,又白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敌意更浓了,他突然冷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说:“你的眼光可不怎么样嘛。”
余昔看着小胖子也笑逐颜开,笑眯眯地说:“小胖墩,你小子就惦记着我这点银子开店哪,我不来吃饭你还得关门不成。你们老管家的店可开了几百年了,到你这败家子手里就指望着赚熟人这三瓜两枣混日子呀。”
小胖子和余昔看样子认识有年头了,两人的对话虽然互损,可却透着一股老北京的亲热劲。小胖子手指着余昔,摇头苦笑说:“你这张伶牙俐齿呀,我算是怕了你了。得,还是老位子,老三样吧?”
余昔说:“算你小子有点记性,麻溜的,赶快给我上菜,有日子没吃,还真馋啦。”
小胖墩忙着去安排服务员上菜,余昔拉着我坐到靠窗户的一张台坐下。落座后我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给服务员做交代的小胖墩,笑了笑说:“你跟那个小胖墩是发小吧?那小子一脸的福相,一看就是个一辈子吃喝不愁的玩主。”
余昔点点头,端起服务员送来的茶壶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没错,我们家以前跟他家住在一条胡同里。他家里几代都是开饭店的,这小子打小就是个胡同窜子,整天不务正业,遛狗逗猫,调戏女同学,除了好事不干什么事都干。前两年刚娶了个媳妇,他媳妇儿忒厉害,可算把他管住了,总算知道干点正事,这才从他老爸手里接过这家饭店。”
我说:“看来这男人还真是得先成家,后立业,要不然心总是定不下来。”
余昔抬起眼皮白了我一眼,撇撇嘴巴说:“你还好意思说,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