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说：“你眼里除了领导，还能容得下什么人？他祝腾飞算个什么东西，他舅舅是常务副市长，他又不是，拒不配合上手段就是了。这点事还跑来请示，你是怕担责任还是真的心慈手软？连一个祝腾飞都拿不下来，你这个副局长我看也别干了，回家抱孩子去算了。”

袁志刚被我训得无地自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脸为难地解释说：“唐市长，你的话虽然说得有理，可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是刘市长的外甥，我们给祝腾飞一旦上手段，反而落下了口实，刘市长到时找我们算账，告我们动用刑讯逼供，那我真得回家抱孩子了。”

我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外甥就吓得缩头缩脑，到底是你审讯他还是他审讯你？你对付流氓的那股牛逼劲呢？怎么刚碰到一个有点来头的就怂了？原来公安局长也是欺软怕硬的主，你就不怕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头？”

袁志刚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无奈地说：“唐市长，我比不了你，您是大户人家出身，有这个底气，我们这些小人物都是从基层民警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爬上来的，万一出点事饭碗就保不住了，老婆孩子靠谁来养活？”

这到是一句大实话，人跟人的出身和立场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同，我总用自己的标准却判断别人的行为，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彭强沉默了一会，走到衣帽架前摘下警帽说：“既然他点名要见我，那我就去会会这个小舅子，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巴。”

我连忙站起身说：“等等彭局长，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一块去会会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外甥。别说是刘远山的外甥，就是他的亲娘舅我们也得让他老实点。”

5

见到彭强时，正碰到市委秘书长亲自来给彭强送代理局长的任命文件，看到我市委秘书长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看，仿佛我是来跟他抢人情来一般。宣布完任命，市委秘书长脸上挂着不悦的神情走了，彭强去送行，我坐在沙发上动了也没动，心想去你奶妈的，干点事就想争个功劳，摆个人情，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彭强送走市委秘书长后回到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苦笑着摇了摇头笑着说：“哎，这些官僚什么事都想讨个便宜，简直都成了下意识的习惯，真是让人无语。”

原来彭强看得也很清楚，我心里苦笑，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自认为聪明，事事都只想占便宜，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我笑了笑，点燃一根烟说：“这都是下面的人长期惯的毛病，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别人的衣食父母。你代理局长的事明明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可倒好像是他施舍了你一官半职似的，简直不知所谓。”

彭强呵呵地笑了几声，找出一个茶杯放了点茶叶，在饮水机上接了点热水递给我问道：“你今天来具体有什么事？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都可以随意讲了。”

我低头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轻轻嘬了一口，茶叶不太好，味道不是很好。我不由皱了皱眉，心想彭强这家伙够扣的，办公室竟然用这么差的茶叶。不过这也同样说明，彭强这个人不是太注意这些东西，也未尝不是好事。

彭强见我皱眉，显然对茶叶不太满意，解释道：“茶叶不太好，都是办公室采购的劳保茶，你先凑合着喝点吧。等我搬去市局局长办公室，再换一批好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