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终于破涕为笑。我连忙趁热打铁说:“赶快吃点东西吧,吃完饭我们去飞马场。还有两三天就要比赛了,这几天我可得加大训练力度了,要不然把你输给韩博深那个混蛋才叫得不偿失呢。”
李红笑骂道:“哼,你就会拿好话糊弄我,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李红还是坐到餐桌前,抓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巴里,吃得贼香,脸上还挂着一脸憨厚的笑容。我拿过一只空碗,给她舀了一碗小米粥,笑吟吟地说:“吃吧,多吃点。我发现自从你怀上这个孩子,变得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李红也不反驳,端起小米粥很香甜地喝了起来。吃完早点我把张琎叫进房间,安排好一天的工作,然后和李红驱车一起飞马场。
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是如此,早晨和李红去飞马场练习骑马,下午各自忙自己的工作,晚上找个饭店吃上一顿大餐,算是犒劳一下自己。
接连两天,一切都风平浪静。然后在貌似平静的背后,本省的政治格局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各种小道消息和所谓内幕到处疯传。
而这些消息和内幕的最终指向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省委招待所的迎宾馆。随着党代会开幕的日期日益逼近,迎宾馆成了全省政商两界最为关注的地方,那里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别有深意,少有风吹草动就马上有人在最短时间内报告给相关人士,
中央派来的联合调查组除了中纪委的干部,还有两名中组部的司长,他们来到滨河后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来了似乎就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越是这样平静,越是让人感到胆战心惊,因为在平静的背后往往孕育着巨大的风暴。
迎宾馆已经被密切监控起来,而调查小组成员的动向更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所以这两天我没敢往迎宾馆跑,余昔也没有给我来电话。这让我隐隐有些不安,可是也无可奈何。
在比赛前一天夜里,我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余昔打来的。看着余昔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因为我已经意识到,这个电话所要传达的消息非比寻常。
李红问这句话的口气很冲,我扭头望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睛里居然闪着一股冷意。女人他妈的确实是不讲理的动物,老子和萧梅退婚还不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娶她,她这种质问的口吻让我很不舒服。
我没理她,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回到沙发上,打了电话给餐厅,让他们把早点送到房间来,然后开始烧水泡茶。李红追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不依不饶地问道:“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我,哑巴了吗?”
我压着火,没好气地反问道:“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幼稚吗?一大早的,吃了枪药了吗你,问这个弱智的问题。”
李红说:“怎么就弱智了?你什么意思?”
我恼怒地反问道:“你什么意思?我和萧梅退婚难道不是为了你吗,如果没有你,我会和萧梅退婚吗?你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到底想让我说什么?还是你想证明点什么?”
李红被问得哑口无言,一脸尴尬的坐在那里生闷气。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我心里不舒服。就是觉得萧梅挺可怜的,搞得我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
我估计李红心里还是有负罪感,希望在我这里找到点心理平衡,可这让我觉得非常荒诞,难道男女之间分手责任都在男人身上吗?如果男人不承担点责任,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不公平?
水烧开了,壶里滋滋作响冒出蒸汽,我开始洗茶泡茶。泡好茶我说:“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不希望伤害别人,可话说回来,你真的觉得这是一种伤害吗?我和萧梅就算是结了婚也未必幸福,她那样的家庭我算是看透了,永远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没有一点承担精神,这样的亲家根本是靠不住的,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矛盾,以我们的性格,离婚也是早晚的事。”
李红噘起嘴巴,吸了吸鼻子,眼角闪现一串泪花,似乎还有点赌气似的说:“可是萧梅不是那样的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心里老觉得特别对不住她。”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所以你就把我当成出气筒,想从我上找到一点平衡和道德优越感?还是你觉得我既然能狠下心和萧梅退婚,说不定哪一天也会抛弃你?”
李红气鼓鼓地说:“你是我老公,这些话我不跟你说跟谁说。哼,你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心疼人,一个大男人,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一点担当都没有,我还敢指望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