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萧梅在电话里又不咸不淡地闲扯了几句,我挂了电话。我能感觉到,我和萧梅几天不见,彼此之前似乎产生了距离,大家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碰到对方的痛点。老爷子昨天回江海的目的看来萧梅已经觉察到了,只是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即便萧铁山同意我们解除婚约,萧梅会同意吗?我忍不住开始琢磨,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们又该如何收场?
这些问题真是让人头疼,索性不去想它,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中午我在办事处吃完饭,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一点多的时候,李红推开门走了进来,神情显得十分凝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我从床上坐起身,背靠着床头看着李红一脸凝重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李红说:“今天早晨我接到办公室主任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滨河市经警支队开始调查恒安集团,老板也被叫去问话了,到现在还没出来。看这次的阵势,这回是要拿我们开刀了。”
我吃惊地问:“滨河市经警支队凭什么调查三叔啊,要调查也该是江海市经警大队,这不是乱弹琴吗?”
李红沉着脸说:“恒安集团进军滨河房地产,在滨河刚开了一家分公司。他们说有人举报,恒安集团在竞标中采用了不正当手段,而且涉嫌严重的商业贿赂行为。”
来者不善啊,看来唐达天准备疯狂的反扑了,这次不是冲着我,而是准备拿三叔开刀了。
我气愤地说:“一定是唐达天和董文斌这两个王八蛋在背后指使,妈的,老子早晚要把他们连根断掉。”
李红说:“就算我们明知道是他们指使的,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好了,既然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们就先不去管它。你休息好了吧,起床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出发了。”
我想想也对,反正三叔的事老爷子会出面的,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下了床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整理了一番头发,在镜子里将自己打量了一番,看着镜子里我的气色仍然很差,举起右拳对着镜子大喊一声:小伙,给老子挺住喽!
从办事处出来,李红开着她的凌志轿车,我坐在副驾驶,一路向爵士酒吧开去。车子到爵士酒吧门口时,我们从车上下来,站在酒吧门口我看了看大门,又警惕地用目光在四周搜索一番。至少到目前为止,这里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也许用不了多久,一场恶战即将展开。
乔美美扭过头拉开门走了出去,我注意到她出门的时候身体打着摆子,两条腿打着抖,以至于走路的时候需要扶着墙。乔美美今天的表现很不自然,甚至有点反常,我心里感到一阵异样,难道——难道昨晚我遇袭与她有关?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立即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可能,乔美美有什么理由出卖我呢?换个角度来想,出卖我她又能得到什么利益?
我不敢继续往深入想下去了,越细琢磨越觉得后怕。我起身烧水泡茶,打开电视看了会新闻,忽然想起来公主和她师弟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与我联系,难道他们也出了意外。
刚想起公主,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我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了公主的哭声。
公主抽泣着说:“唐哥,我是公主。”
我说:“你哭什么啊,有什么话你好好说。”
公主压抑着哭声说:“我师弟……昨天晚上被滨河市公安局的人抓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吃惊得像一根弹簧一样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激动地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找地方躲起来吗,怎么你师弟这么快就被抓了?”
公主说:“本来昨天下午我们按照你说的,去刘家桥租了一间农民的房子暂时住下来了。到了晚上我师弟在屋里待不住,闹着非要回以前住的地方取他的一点东西,我不同意他去冒险,他就跟我吵,说我过分相信你了,谁知道你到底肯不肯帮我们的忙。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吵了一夜,今天早晨他还是坚持要回去一趟。我拗不过他,只好同意跟他回去拿点东西,心里想昨天都风平浪静的,今天应该也不会有事。结果……”
我大声说:“结果你们一回去就被等在屋里的警察堵个正着对不对?既然你师弟被抓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公主说:“今天早晨我们两个回到以前住的地方,到了我们住的楼下,我师弟多了个心眼,他让我在外面先等着,他先回去探探路。结果他一进去就被警察摁倒戴上了手铐,我躲在楼下看着他被警察押上了警车。”
说到这里,公主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从今早发生的事情来看,公主的师兄已经扛不住,把公主和她师弟都出卖了,否则滨河警方不可能直扑他们的老巢。公主的哭声让我心里十分烦躁,这些人真是难堪大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掉链子,还真是有点靠不住。
我强忍着一口恶气,耐心地说:“好了,你别哭了,我托人帮你打听下你师弟的情况,有了消息马上告诉你。还有,你现在哪里?”
公主说:“我在市区一家小旅馆,刘家桥那个地方我也不敢回去了。”
公主脑子反应还算快,我稍微松了口气,用尽量温柔的口吻说:“你做得对,你以前待过的任何地方都不要再去。哦对了,小旅馆也不安全,暂时你可以先去我那套房子住着,警察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查到那里。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有一把钥匙,是那套房子的大门钥匙。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你是唐亮的表妹,我让你暂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