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唐果的声音,他说:“哥,你骗人,好久都没来陪我写作业了,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我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对不起啊唐果,哥这几天确实很忙,没抽出时间去看你。等我忙完这一阵,带你出去好好玩玩,好吗?”
唐果说:“不好,我很无聊,心里不舒服,今天就要你带我出去玩。”
这个小鬼居然能用如此平淡的口吻说出自己的心情,我苦笑着说:“今天?今天很难抽出时间啊。你妈妈呢,她还好吗?”
唐果说:“她不太好,妈妈生病住院了。”
我心里一惊,急忙问:“生病了?怎么回事,她在哪家医院?”
唐果说:“我不太清楚,这几天妈妈的心情都不太好。她现在住在第一人民医院,我想买点水果去看她,可我没有钱。”
我的心忽然一疼,鼻子都有点发酸,这么大点孩子不仅没有人照顾,心里还想着照顾别人。自从母亲过世后,老爷子没时间照顾我,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因此我十分清楚一个孩子那种无依无靠的苦楚。我赶紧说:“你现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然后带你去医院看你妈妈。”
唐果的口吻十分平淡,他说:“我在省委大院门口的公用电话亭,你过来接我吧。”
我急忙说:“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我赶紧出了房间,下楼后开着车飞快地向省委大院门口开去。
我仍然愤愤地说:“昨天晚上抓的那几个人都是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讲的。不就是几个说明电话嘛,至于这么快就把人放了吗?那个叫什么黄文丽的光头女人,密码箱里装的全是毒品,就这一条就够判她二十年的。”
陈子昂解释说:“有人声称那些毒品都是他的,应该是迫于压力替黄文丽顶了罪;胡疯子又担下了唐方的全部罪责,公安厅的拘押时间有限,上面有人打了招呼,他们几个人已经统一了口径,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实情,与其这么僵持下去,不如先放出去让他们继续闹腾,他们闹得越凶越好,反正早晚还要再抓进来。”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被人摁在地上揍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万里长征才走完第一步,前路艰险啊。”
陈子昂呵呵笑了笑,说:“其实你大可不必灰心,要往好的方面看,毕竟通过这一次行动,我们已经拿到了不少证据,只是还需要等待一个更为有利的时机。”
我沉吟片刻说:“你中午陪老爷子回江海,替我向萧梅表示下歉意,这段时间没腾出时间去医院照顾她,心理挺过意不去的。等我忙完这两天专门回去一趟,去医院看看她。”
陈子昂说:“好,这个没问题。小亮啊,你真的准备和萧家退婚了?”
我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如果能把我劈成两半,我那个丈母娘再难伺候,看在萧梅的面子上我都忍了。可是退婚的事我已经亲口答应李红了,现在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陈子昂迟疑片刻,说:“退婚不是小事,这也是政治,希望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老板这次回江海会具体和萧主任具体谈一些事情,你和萧梅的婚事也是其中一件事,但我感觉可能不会像你想的那么顺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说:“我有这个心理准备,反正我这次是下定决心了,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其实我也想明白了,这种事就该快刀斩乱麻,优柔寡断遗憾无穷。就算我和萧梅结了婚,他们心里有一根刺,早晚还是要出事。”
陈子昂意味复杂地笑了笑,忽然转移话题,问道:“你和余主任联系过没?”
我说:“刚才通完电话,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陈子昂说:“上次余主任请老板喝茶的时候,我也去了,虽然我和她只接触了几分钟,但对她的印象非常深。听老板说,余主任是你的校友?关系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