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默繎竟然这么说,我差点失声笑了起来,这厮可真是个太极高手,推来推去竟然把责任推到了公安厅身上。
王莉擦了擦眼睛,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我还有重要情报向你汇报,我们先走吧。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刘局长是个糊涂蛋,跟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刘默繎听到王莉的话,白了她一眼,不满地说:“我是就事论事,你们不能只凭一辆车就断定是我们反贪局滥用职权。江海市财政局的案子归地方管,我们是省属反贪局,不到一定级别是不会插手的。”
靳伟冷笑了一声,站起身说:“那好吧刘局长,我们还是去温书记那里摆事实讲道理。我不相信了,滨河没个讲理的地方。”
刘默繎放下茶杯,气呼呼地说:“去就去,谁怕谁!温书记是讲道理的,我相信他不会只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
走出反贪局,靳伟吐出一口气,转头对我说:“看到没有,这个刘默繎有问题,他一味打马虎眼,有意包庇那三个犯罪嫌疑人。依我看,那三个人很有可能确实是反贪局雇佣的外围人员,或者是反贪局的干部为了避嫌,从社会上雇佣了三个青皮流氓,企图先从王莉嘴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如果目的达到,下一个目标仍然是你这个财政局局长。”
我笑了笑说:“我当然听出来了,只是这厮的太极拳打得确实有意思,绕来绕去竟然能把责任推卸到公安厅身上,我还真有点佩服他的想象力。”
靳伟也哑然失笑,他笑着说:“他那分明是胡扯,执法用车丢失责任在执法机关,怎么可能推到我们头上。这个刘默繎是出了名的又磨叽又繎的一个滑头,一个普通的案子到了他那里能侦查半年,再调查半年,他还要思考半年再量刑,等他结案两年事件都都过去了,这种人做反贪局长简直像个冷笑话。如果不是他岳父不是省人大副主任,他能坐上反贪局局长才真是咄咄怪事。”
我收起枪插进腰里,先给王莉解开身上捆绑的绳索。绳子一揭开,王莉就抱着我号啕痛哭,满脸满眼的委屈。我没时间安慰她,先用解下来的绳索把被靳伟踢晕的家伙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把从卫生间找出两条干毛巾,把两个受了枪伤的家伙捆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门队长带领的公安厅干警来了,进入房间把三个匪徒押上随后开来的警车。
靳伟说:“小亮,你跟我去反贪局。”
我点点头,跟在靳伟身后坐进车里,押着抓到的三个流氓,开车直奔检察院反贪局。
我们的车队开进反贪局时,反贪局内部正在召开一个鸟会议,主持会议的是反贪局局长刘默繎。这个刘默繎人如其名,出了名的又磨叽又滑头的一个人,说话吞吞吐吐,做事不紧不慢。别人再着急上火的事,到了他这里也得慢下来。在滨河政坛,刘默繎还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很多人背后叫他面瓜,用来形容他办事的风格和效率。
当然,面瓜刘默繎偶尔也有不面的时候,但这就要看事情是谁交代下来的。有两个人吩咐的事面瓜从不耽误,一个是省委书记温志林,另一个是他岳父,省人大副主任刘一德。除了这两个人交代办的事情,到了刘默繎都要缓一缓再办,先侦察半年,再调查半年,然后他再考虑半年,一个案子到了他手里,没有两年时间是办不下来的。
刘默繎磨磨唧唧开完会,端着茶杯一步三摇走进反贪局长办公室。看到我和靳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坐在他办公室等着他,刘默繎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靳副厅长,我正在开会,你火急火燎找我什么事?”
靳伟说:“反贪局到省公安厅抓人,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刘默繎不明所以地问:“抓人?抓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