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劲儿◎
简觅夏从浴室出来,看见茶几上的还燃着,人不见了。
“路温纶?”
简觅夏找到手机,要打电话,门锁开了,路温纶进屋,说刚才在外面打电话。
“哦,”简觅夏眯眼,“什么电话要背着我打。”
路温纶笑了下,把简觅夏搂到怀里,一起靠在沙发上。他洗过的头发还没干,简觅夏摘下包头发的浴巾要给他擦拭,反而他抢走浴巾,给她轻轻擦拭起头发来。
他们一见面好比墨溶于水,什么话都不消讲。喘息的间隙倒是问了,你跟谁吃饭,你怎么回来了。男人床上从不斯文,说回来操-你。简觅夏再没话。
此时清爽坐着,她捡那半截烟送他嘴里,又问了一遍。
路温纶叼着烟,含糊道:“就想看看你,明早走。”
“你这么忙。”简觅夏心底其实很触动。
“你和唐钰的事儿解决了吗?”
“不是跟你说了么,我道歉了。”简觅夏回头,“你不信啊?”
路温纶掸掸烟灰,笑,“信啊,但没想到你两句又把人哄好了。你厉害。”
“哪里是哄。我和小钰的关系没那么脆弱,可能就是清楚彼此边界和底线,我才……。”简觅夏不愿告诉他,其实唐钰说了很过分的话。他会伤心的。
“我和小钰不是时时刻刻在彼此身边的朋友,说实话这么多年也不完全了解。我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人。我只想小钰的情况好起来。”
“别再自责了。”路温纶说。
简觅夏起身去把浴巾和脏衣篓里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而后到镜子前吹头发。客厅电视里播放晚间节目,路温纶低头看手机。
简觅夏没有耐心把头发完全吹干,回到路温纶身边,因为穿着吊带和短裤,四肢赤条条触碰他,他又开始摸她,亲她。
“我有事情和你说……”
路温纶未停下,衔着她的唇,发出短促的音节,“嗯?”
“你听说我,”简觅夏轻轻推离他。
路温纶适才收敛了些,“好事还是坏事?”
“我的事。”简觅夏说。
路温纶靠回沙发背。简觅夏措辞片刻,说:“上次我讲的是认真的。”
“什么?”
“其实我早就决定了,我不会生育,也不会结婚。”
路温纶消化了好一会儿,“什么意思?”
“不管是你还是谁,我都一样。”
路温纶一瞬不瞬注视简觅夏,“不管是我还是谁?”
“如果你决心要和我在一起,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不然……”
“不然?”
路温纶显然生气了,不自觉释放压迫感,空间里气压很低。
简觅夏坦荡荡与之对视,“不然以后有什么变化,再说就迟了。”
“你何必找这些借口。”
“我是认真的,因为是你,所以我要让你知道。”
“你还为我考虑了。”路温纶笑,“不生小孩就算了,但是不结婚算什么?我说难听一点,结婚是法律保护。”
简觅夏蹙眉,“我当然知道。”
“我不是说我会那样,但是简觅夏你听好,结了婚才叫名正言顺,男人做了错事你可以打官司要抚养费。你谈一辈子恋爱,你以为男人好看的起你,觉着你好自由独立,那都是骗你。”
简觅夏神色冷寂些许,声音亦低下来,“原来你就是这样想的吗?”
“你他妈——”路温纶停顿片刻,冷静道,“你要怎样,我现在跟你求婚吗?”
简觅夏一下给惹笑了,“我不会蠢到用这种方式胁迫你。”
“你,或许以后想法会改变。”
“不,路温纶,你不要产生这种期待。我是说,我没有幻想你会认定我或者怎样,但我要先跟你讲清楚。如果你很难接受这一点,我们最好不要再进一步了。当然,和你在一起很好,所以我们可以保持这种关系,不必彻底分开。”
路温纶千头万绪,实无话可说。缓了会儿,他说:“我这人特俗,就想升官发财,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开的条件我不接受。”
简觅夏垂眸。尽管预想到了,可实际要说这句话还是感到艰涩,“那我们就到这里吧。”
路温纶有瞬间屏住了呼吸。
“你为什么这样?是我以前对不起你,你要报复我?”
简觅夏声音好轻,“是你教会我,人要优先自己的感受,不要为任何人忍耐、抑制,不要改变。”
“世上的规矩你定的?”
“我的世界,规矩就是由我定的。”
路温纶倏地站了起来,将垂头的简觅夏看了好一会儿,开始穿衣服,戴腕表,然后抄起手机走了出去。
隐隐听到隔壁楼的少女在家里唱k,话筒音质很差,听起来似泣声,“他走了,我的灯一直亮着……说过了几千次算了,又想象可能会复合……”
简觅夏反身攀沙发背,从窗台望出去。楼下路灯昏黄,一道身影出现,很快就消失在了老楼拐角。
简觅夏用手蒙住脸。过了会儿,站起来,塞上耳机,翻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