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需要光合作用◎
简觅夏真是不太清醒了,忘了上句,问,“你是不是生日要到了?”
“这重要么。”
“嗯,很重要。我从来也没送过你什么生日礼物,要是这回没赔钱的话,就当礼物送你可以了吧。”
路温纶把简觅夏扶起来。
简觅夏贴过来欲吻,路温纶撑她额头避开了。
“我很陌生吗?”简觅夏掀起眼帘,眸眼竟有些明亮。
“我变了很多吧,很讨厌吧——我从来不觉得我卑微,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傲慢,可能我太想好了,所以我讨厌自己。一个女的完全不讨厌自己太难得了,你不懂得。”
简觅夏睡着了,路温纶把人抱回家。他不愿她再碰酒精了,夜晚的她很可怕,有很深的他无从消解的心思。
路温纶脱掉她的鞋袜,一一摘下她身上过多的首饰。取下最后的时装腕表,赫然看见手腕的划伤,恬淡壁灯光线下令人惊骇。
之前简觅夏说起夜游鸭川,想沉入河底,路温纶还当是郁郁不得志,多少有玩笑成分。没想到她不止存了念头,竟真的尝试过。
一整晚,路温纶愤怒与懊悔交织。想问梁幼初那些个人到底是哪些人,理智阻止了他。如果不是所谓的“过去了”,恐怕简觅夏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那些事,她从来藏很深,小时候昏倒住院这种事都不愿跟他讲,何况后来心灵上的受伤。
路温纶反复想着简觅夏说过的一些话,渐渐怀疑起简觅夏的家庭。她的性格,自毁的念头,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谢天谢地,她还有向上的一面,“遵循主流”,“努力正常”。否则,他不敢想象,他失去的将是什么。
早晨,路温纶推掉了一天的行程,冲煮咖啡,坐在窗边沙发椅上等简觅夏起床。
宿醉的人睡不好,会醒很早。路温纶到客房门口徘徊好几次,九点过的时候隐约听见动静,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门开了。简觅夏开口第一句便是抱怨,“你为什么不帮我卸妆啊!”
“……”
“我给你洗了脸,用了洗面奶。”路温纶摸了摸鼻子,“难道还要帮你洗澡吗?”
简觅夏拉下眼睑,“你看,眼线没卸掉。”
“我家没有……好吧,我现在去买。”
为着简觅夏的面容,两个人磨蹭到将近十一点才在客厅坐下吃早餐。
简觅夏自称第一次喝断片了,就想起唐钰还在唱歌来着。路温纶思忖着这话有一定可信度,否则她应该会逃跑。简觅夏询问昨晚是怎么到他家来的,他略去了冗余的细节,只说他没力气折腾,就把她一起带了回来。
简觅夏狐疑地瞧了瞧路温纶,路温纶言简意赅,“我喝得很醉”。简觅夏这才轻松愉快地动筷。
她从里到外清洁干净了,穿着路温纶宽松的衬衫坐在沙发前的绒毯上,感叹:“你做饭竟然这么好吃。”
路温纶留学时期学会了做饭,简觅夏知晓一点,从没尝过他的手艺。今天他做了很清淡的蛋堡,搭配芦笋和小番茄,还有一杯浓郁的拿铁咖啡。简觅夏觉着和brunch店的招牌也差不多了。
路温纶说:“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我可以经常来蹭饭吗?”
路温纶观察简觅夏的神情,经过昨晚的冲击,再看她活泼的样子都觉得是伪装。
大约没得到他回应,简觅夏咕哝说:“开玩笑啦。小气。”
“你知道我从不对你小气。”他依旧密切打量着她,“你甚至可以住在这里。”
简觅夏撇唇,挑眉。
她吃了一些就说饱了,几次一起吃饭下来,路温纶发现她胃口非常不稳定,反而聚会场合里由于和人持续谈天,她能吃不少。
察觉路温纶略微不悦,简觅夏说:“是很好吃的,但我有点累。”
“累就不吃饱么。”
“吃饭很累。”简觅夏比划手势,“为什么还不普及营养胶囊呢。”